这对双生子在相貌上有诸多相似之处,甚至连思考时都经常能想到一块。林清娴仗着自己早一刻钟出生,在家里便事事都想争先。
她总能提前一步猜出弟弟的想法,又在他几乎快赶上自己时狡猾地将其甩开。两个人闲下来时会互相出哑谜来打发时间,十有八九以林清源的失败告终。。
“我记得出版社里都是些笨手笨脚的家伙,没有谁能做出这种精巧的活计。既然你没去看医生,那就是现场另有别人帮你包扎的咯……老实交代,我弟今晚到底有什么偶遇!”
“你这种幸灾乐祸的态度让我很难相信咱俩真有血缘关系啊。”
林清源吐槽了一句。
姐姐在这方面的直觉向来准得可怕,光是瞧见他手上这圈绷带就不讲道理地断言他今晚碰到了什么有趣的人或事。
这种时候必须先发制人,林清源把筷子换到了左手,将裹着绷带的右手伸到姐姐面前晃了晃让她看得更清楚些。
“今晚在红姐店里吃饭的时候手不小心被碎玻璃划了两道,出了点血。”
说的基本没错,只是他省略了“伤是自己主动造成的”这件小事。
“然后怎么样?别说是嘉书包扎的,她可没耐心帮别人拾掇得这么精细。”
“……您能对人家多抱一点信任么?”
林清源只知道老板娘的本名不叫“红”,她虽然跟姐姐是旧识,但从姐姐嘴里也只能听到“嘉书”二字,这想必就是老板娘的本名。听闻老板娘有个古怪拗口的姓氏,为了图省事索性连本名都弃而不用。
省事省到这个地步,也算古今独一份。
姐姐坏笑了一下,催促他赶快从实招来。林清源便把今晚去聚餐前发生的事情先大大铺垫了一番,从餐前点心到酒桌上的闲扯,全都交待得毫无遗漏,等提及最要紧的受伤经过时却用“脚滑”二字轻轻带过了。
“那后来是谁帮你处理的伤啊?”林清娴急于听下文。
“我和他又不熟,左右是那间酒馆的熟客,看起来他跟老板娘相互认识。这个人大概受过点急救培训之类的,见我流了满手的血便好心地过来替我清理伤口,涂了消毒药包扎绷带,血很快就止住了,他说我伤得不严重。”
这段描述也可谓毫无掺假——除了今晚这场“偶遇”实是有人刻意安排这点。
“就这,没了?”
“然后我向他道过谢,大家各自回座位。我手上裹着这圈碍事的东西也无心再久坐,跟同桌的人打过招呼后就早早离席啦。大家看我弄成这样也不好留我,后面发生的事你都知道了。”
林清娴看来很不甘心,但林清源说的话句句属实。
此刻他正摆出一副耿直厚道老实人的表情面对姐姐的审视,表面上看并无破绽。
“扫兴!”
他情知姐姐说的“扫兴”是指她没能挖到什么令其感兴趣的话题。当年的林清娴在大学里算得上是颇受瞩目的人物,也曾被拉去参加过无数次的联谊聚会以至于后来对此类活动产生了条件反射式的不适。
她本以为今晚弟弟赴的也是这类饭局,恰好在席间偶遇某个称心的人,到头来却发现是自己想得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