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逸远惊疑未定:“你也这样认为!”

    周护撇了撇嘴不以为意,“不就一个赵军。”

    “你说得轻巧,赵军是什么人,红旗卫名副其实的总旗大人,从五品的官衔!我们又是什么身份,弄死了他养的狗,可不就得罪了一位大人!”

    红旗卫有个驯兽所,专门养大型犬类来追捕或威逼犯人所用,恰好又是赵军带头看管的驯兽所,因此成就了他养宠的喜好,并且不时还会一左一右的拉出两条狗出来溜达,他们都见过那架势是神气的不得了。

    而周护无意踢死的黑狗,因为身形瘦小,通体毛发乌黑,在众多大型犬中突出,凡是见赵军带出来过的,不免让人留下几分印象。

    方才事态危急,根本不及深想,人都说打狗且得看主人,当一切木已成舟,这才想起后面的这层利害来。

    周护听着,不免烦躁三分,“此事你不说我不说,又有谁知道。”

    “有道理。”杨逸远认同他的说法,随即左右张望一番,“话不多说,趁着四下无人,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美好的清晨,就这样遭到破坏,出了尚宝司,再美味可口的早点都不香了。

    ......

    过完这天,他们就暂且不用值夜了。

    到了第二日当差,两人起了大早,结伴前往尚宝司应卯。来到白旗卫议事堂口聚集,按着惯例,二三十人排出整整齐齐的几个队伍,周护看着这白天比夜里当差多出一倍的人,一时还有些不适应。

    当他跟着并入队伍,心里就恍惚有不好的预感。

    这时天色未亮,在场的差卫都立得竖直,谁也看不清谁的脸上是什么神色,有的人帽子戴得歪歪斜斜的,有的将棕色服饰穿得长一截短一截的,领班的魏首领肃然喝令他们整顿仪容拾起精神来。

    整顿好队伍的仪容仪表和士气,魏首领便撤身后退,把位空出来让给身边的一个人上前,在朦胧的晨色下,一时看不清是什么人。可当他开口讲话时,众人立扫困顿,当下清明,这可不就是管理他们监守差卫的都头刘廷嘛,寻常时候可不会轻易出现在晨会上。

    每逢出现,必有重大事情通知。

    见是刘都头要发言,人人都打起了十足的精神,不敢懈怠。

    “你们这一批人当中,有哪一些是由前晚值夜转今日白天当值的,举个手我看看。”

    周护顿时悬起了一颗心,恍然抬眼看着刘都头,心道:他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只见已经有人举起了手,从一个渐至多数,周护便也跟着举起手,撇头看了看杨逸远,发现他已然举着手。

    刘廷曲指默默数着数,点完后收下手,“好,都放下吧。”然后跟身后的魏首领道:“开始点名吧。”

    看着刘廷意味不明的举动,周护不敢乱想,平心静气的按着上头的节奏走,但不知为何,点名的环节过得尤其漫长。

    点完名后,刘廷接着说:“昨天晨起,在红旗卫后仪司的某一偏僻阶口处发现赵都头一条宠犬的尸体,你们这些当差的,有谁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周护瞥了身旁杨逸远一眼,发现他以同样的眼色向他看来一眼,默契地不动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