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护又何尝没想过?可他只是露出讥笑道:“算了吧,人位置比我们高出两三层,我们是什么身份,与他继续斗下去就是在以卵击石,挨一顿打就当过去了,何必节外生枝。”

    杨逸远闻言眉头皱得更深了,“可你受得这些苦头向谁说理去?”

    “这世事就是这般残酷无情,没得说理。”

    当事人没打算要追究,俨然一副看透凡尘的样子,让杨逸远一时不好多说什么。

    ......

    虽然落得一身伤痛,但也因祸得福,被批了三天的休养日。

    抱着这种心态,倒是乐得其所。等到感觉好一些的时候,周护便带着被药布缠得紧致的身躯,披上一件薄衫,动身走出屋里头,心情愉快的在院子的廊庭散步。

    青院很大,连接分布了五座院落,各个院落间有的三间屋子,有的两间屋子,周护他们所在院落,就只两间屋子,院中央一口井,而爬满青苔的沿墙下,有几盆枯萎、无人打理的绿植。

    于是他走到蓄满水的储缸,拿起水面漂浮的葫芦瓢子,舀了一些水过去,相当有闲情心的给那些绿植浇起水来。

    这些绿植他都叫不出名儿来,有的叶子已经枯黄,他便细致的把枯叶折断,然后再用清水浇淋,有些叶片上覆着的一层细沙,经水一浇就浇到土里去。

    如此反复来回间,他专心致志的什么也没想。

    这样也是在修身养性了。

    然而忽地有一道“啊”的失叫女声惊扰到他。

    周护循声望去,发现一名姑娘立在院门口,颤颤巍巍的低着头,目光含羞的落在别处。

    乍看的第一眼,他还奇怪整个青院都是给爷们落脚的住所,哪里来的姑娘?随着目光下移见到她身着白衣红布相搭的灵猬软皮革套服,心中立时明了。

    “不知紫旗卫的姑娘来此所为何事?”

    少年身上套着一件松松垮垮的白色亵衣,合着一条白色宽腿裤,脚套一双黑布靴,手拿空水瓢愣愣的伫在绿苔墙下,一张红唇玉面侧着将女娇娥望着,整体看去衣着透着个性微酷,表情憨直可爱,给人一种反差的滑稽感。

    被称之为紫旗卫的姑娘,脸颊两边没出息的飘上两团红晕。

    她唯唯诺诺的应声道:“我来找一名叫周护的差卫,请问周护在此院吗?”仍是低垂着双眸。

    周护透亮的眼睛闪了闪:“我就是,找我有事吗?”他望着着长相可爱,秀色可餐的姑娘,心下却生出不好的预感来。

    如果不是这种预感,他想他看着人姑娘还是会带着欣赏的目光的。

    那姑娘不自然的咳了咳,黏腻的声音微微飘来:“我叫米兰花,能不能劳烦你换上一身衣装,再来说话?”

    周护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一身亵衣,在自家是随性了些,但现有外人来,自然是不太好意思,于是讪笑:“抱歉,请这位兰花姐儿在那边稍候一会。”说完就反身回屋去了。

    趁着他回身的瞬间,米兰花抬眸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背部而去,直到没入屋里,被关闭的扇门遮挡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