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棠生额头冒汗,云猎猎也暗自奇怪,问这作甚?
“微臣,微臣今年二十,还未行冠礼,祖上就是舒州人士,祖父曾任太祝令。家父早逝,家母尚在。”
萧徵羽听了点点头,在她任用柳棠生之时就让人去查了他的身世过往,如今再问也是别有用心,她绽开笑容,指着尚在思索那副画像是他祖父送来的还是他母亲送来的云猎猎,说:“柳爱卿觉得云将军如何呀?”
?!云猎猎满脸问号,怎么又扯上她了?
柳棠生也是一愣,嘴上说着:“云将军英勇过人,箭术非凡。”
云猎猎心中已经燃起了滚滚狼烟,她打了大大的一个哈欠,哈哈一笑说:“啊,已经这么晚了,微臣先回去休息了。”顺手扯着柳棠生一起走,“柳大人也别打扰陛下休息了,走吧走吧!”
在萧徵羽“哎,哎”声中,云猎猎无情地关上了门扉,嘱咐两旁侍立的卫尉好生守候,就往隔壁房间走去,正要伸手开门,忽然想起身后还跟了个人。
“柳大人怎么还不去睡?”云猎猎没忽略他眼下的两道黑青,这人文文弱弱的又被萧徵羽戏弄了一番,现在恐怕已经精神衰弱了。
柳棠生张张嘴,皱眉道:“他们没给我安排客房。”
云猎猎愕然,反应过来西凉男子大多都被视为女子的附属物,大多不会单独安排房间,虽然她们此行带的男子大多是武将兵士,不拘睡在哪里。文官只有这位太仆卿是男子,又生的美貌,便送到了萧徵羽的房间。
柳棠生刚刚闹了个大红脸,现在肯定不会再回去了,云猎猎叹息一声,推开门点好灯,又走了出来,“柳大人在这里将就一晚吧,我明日请她们为你准备客房。”
“这于礼不和……”没等他“子曰”出口,云猎猎身形一闪就没影儿了。柳棠生什么都好,就是道理一套一套的,明明生的风流,却异常守礼,绝不对女子搞瓜田李下那套。
云猎猎找了萧徵羽的随侍女官凑合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却看见柳棠生的黑眼圈更重了,“额,柳大人您,没休息好吗?”
柳棠生摆摆手,他长至弱冠之年,还从未睡过如此粉嫩的女子床铺,眼睁睁一夜到天明,本来只是没休息好,今天眼白里都有红血丝了。
没等云猎猎再问,沙荆领着两队秀丽干净的少年进了院子,“云将军起好早啊,酋长请陛下和您共用早饭。”
云猎猎笑着应了,十几个青葱似的少年恐怕是送进来伺候的,这习俗她在归雁郡深有体会,连忙说:“沙姐姐别客气,我不太习惯房里有生人。”
这是委婉的说她还未成婚,这么明目张胆的不太好。沙荆明白,东边来的女子不太能接受西凉的风俗,又像云猎猎这般年少有为的自然是想洁身自好,娶一门好夫郎攀个好亲事,对仕途更为有益。
“行,那你们都去陛下房中伺候吧,都仔细些别冲撞了陛下!”
云猎猎就看着那十几个少年跟着笑眯眯的袁女官走了,她是萧徵羽的大女官,昨天云猎猎就是跟她挤了一晚上,二十来岁总是笑着,看起来温婉无害,实际上手段颇为厉害,不光将萧徵羽的饮食起居一应打点妥当,对付这些伺候的人更是游刃有余。
萧徵羽恰好提着剑从后院转出来,香汗淋漓,英气逼人,她佯怒道:“猎猎你睡得也太死了,想让你陪我练练剑,怎么都喊不起来!”
云猎猎吐吐舌头,双手一摊:“微臣不会剑术啊,陛下快去洗漱吧,酋长请我们吃饭呢。”
萧徵羽撅着唇气呼呼地走了,盛装打扮后带着一大帮人前去赴早宴。西凉位置偏西,巳时天才亮,说是早饭,可丰盛的筵席与午宴无二。
银白发髻的桑枷身披藏蓝色伽蓝花长袍,语气不急不缓地跟萧徵羽聊起了她的祖母,原西凉国后,都是些年轻时候的趣事,两人时而微笑时而伤感,若是忽略一直对萧徵羽和云猎猎虎视眈眈的桑吉尔,早宴的氛围十分融洽。
整个桑坪都对萧徵羽客客气气的,这就显得桑吉尔的敌意有些莫名其妙,那种眼神,简直就像,云猎猎想了想,就像有夺妻之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