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夜风习习,地面上树影斑驳,支摘窗边的烛火摇曳不止。

    沈初酒低头为战潇洗脚,只说道:“我生气的不是太妃娘娘对我如何,我是生气殿下从未在乎过我的感受,大渊和南羽有太多不同,殿下可曾告诉过我一句?”

    “今日之事发生在府里倒也没什么,若是在外面,你让旁人如何看我、如何说我?”

    战潇确实没想过这么多,他只知道尽己所能给她最舒服的生活,就连府里的大大小小的事情有时候都有姚轻帮忙打理,他也不过是为了让她轻松点,没想到她竟然会在乎世俗的眼光。

    战潇鼻息略沉,“是我考虑不周,今日之事不光在大渊,在南羽也是这样,你可曾知道?”

    沈初酒的手顿了一下,她摇了摇头。她爹爹娘亲尚在人世时,她爹爹对娘亲也是这般好,娘亲不愿意让爹爹纳妾,爹爹就不纳,吃饭时娘亲也一定要等爹爹回来一起吃,后来哥哥成婚后也是如此,她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

    战潇哂笑一声:“那你可还在乎?”

    沈初酒未答,突然问道:“殿下的脚踝处为何也有伤?”她的指尖顺着伤疤摸去,恰好是一圈,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勒过的。

    战潇神色变了变,“没什么,赶紧来睡觉吧。”

    沈初酒“哦”了声,端着木盆起身走出内室。战潇看了眼她的背影,宠溺的摇摇头,当他正躺下时,一手竟摸到了枕头下的匕首。

    沈初酒回来时见着战潇手中正握着一匕首把玩,她垂眸走到床榻边顺着床尾爬上去。此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在内室响起,沈初酒下意识的打了个激灵,她看了眼战潇,原先在他手中的匕首此时已经掉在地上了。

    战潇将沈初酒揽入怀中,附耳低声:“两个月,你就不怕伤着自己?”

    “殿下怎么不怕见不到我?”沈初酒在战潇的怀里蹭了蹭,这种久违的感觉她真的好喜欢。

    战潇咬了下她的耳朵:“怕,每天都怕。”

    次日晌午,沈初酒因着在城外的瑶光寺留有一愿,便带着云雀出了城。御亲王府的马车才走出城外,一名着深色衣裳的男子便紧随其后。

    瑶光寺

    沈初酒还完愿又给了些许香火钱,走出殿堂时见着瑶光寺的主持捻着佛珠走来,沈初酒点头行礼,“多谢主持吉言,我在意的人已然平安而归。”

    主持闭眼念了声“阿弥陀佛”,“那是施主的福报,还望施主日后多行善事,多积善缘”

    “主持的忠告小酒谨记在心。”

    沈初酒下山时已至未时,初秋的夕阳笼罩着瑶光寺山下的参天松柏,御亲王府的马车在夕阳下愈行愈远。

    马车行至一半,突然颠簸了一下,沈初酒的身子猛然朝前倾去,她扶着额头正准备喊云雀,就听见外面传来刀剑相撞的声音,打斗声越发激烈,沈初酒伸手挑起帘子看向外面,一个黑衣蒙面男子正处在下风。她看着那双眸子不禁皱眉,这双眼睛好熟悉。

    马车外的黑衣人趁空隙瞧见沈初酒正出神,他甩出手中暗藏的飞镖,云雀惊呼:“王妃。”

    沈初酒忙回过神,放下帘子朝着马车立马躲去,就看见那枚飞镖直直插在了车厢内对面的窗边。

    一番搏斗后,黑衣男子身上连中好几剑,眼看着就要败下阵,他扬手洒了一把白灰迷了云雀的眼顺势逃走,云雀担心沈初酒一人不安全,便也未曾追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