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沈初酒生活的这两年,沈初酒给过他惊喜,也给过他惊吓,让他快乐也让他愤怒,让他的生活不再像从前那般枯燥,怀中的小姑娘身上有着与生俱来的坚强,也带着姑娘的顽皮与单纯,她会哭会闹会撒娇,听话懂事不矫情,这样的姑娘值得他一生捧在手心。
沈初酒低声:“殿下。”
战潇环着沈初酒的身子,笑问:“小酒总是给本王惊喜,本王都不知该如何奖赏你。”
沈初酒仰头看着战潇:“我想和殿下有个宝宝,别的都不求。”
战潇唇角的笑意僵了僵,他在沈初酒的额头落下一个吻:“除了这个。”
沈初酒垂眸别过脸,除了这个她真的没什么想要的。
战潇牵着她的手走进内室,床榻边战潇为她褪去鞋袜,突然说道:“你不是想知道本王的脚踝处的伤是怎么来的吗?”
沈初酒跪坐在床榻上等着战潇继续说下去,战潇看着沈初酒的乖巧的模样心底泛起一抹柔情,他抬手刮了一下沈初酒的鼻尖。
南羽国国力本就不强,想要打一场胜仗难如登天,次次都是靠着战潇上阵杀敌,战潇在南羽国的这些年能顺利活下来堪称战神般的奇迹,所以在沈初酒上次问他“疼吗”,他很真实的说“疼”。他身上一层摞一层的伤疤是疼过,却终究不及脚踝处的让人伤心。
四年前,战潇奉旨率军出征,对战边境鲜卑人,那一战只能说他靠运气险胜。鲜卑人生来好斗不服输,战潇不光兵马有限,就连粮草都是勉强够的,就在粮草不足时,战潇写了封八百里加急的信件请求南羽国圣上支援粮草,可是在他弹尽粮绝时都未曾收到京城送来的粮草。
战潇看着军中的将士战的战死,病伤残等将士因粮草不够终究没能扛过去。最后,战潇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他命身边的副将杀马救人,他身边的副将跪在营帐门口苦苦相求,他说:“殿下,马匹是我们上阵杀敌的坐骑,若是把马杀了,我们如何作战?!”
战潇厉声:“人命重要!”
正是战潇的决定,就活了军中将士,后来鲜卑人层层逼近,战潇的兵马不得已退后五里,硬是坚持到三皇子带着兵马粮草前来支援。原以为这一仗就这样结束了,后来鲜卑人乘胜追击,战潇打退了鲜卑人后为了节省粮草选择了一条危险且近的路。
冬季湖面冻结,战潇带着兵马横跨湖泊,走到最中间时湖面突然裂开了,将士纷纷坠入湖中,战潇为了让这些跟他出生入死的将士活下来,他带着不会凫水的士兵往返无数次,直到最后他救完所有人,准备回去游回去时竟被湖底的水草环住了脚踝,那时的他早已没了力气。
他挣扎了一番也没能摆脱水草,当时他想,罢了,这条命终究交代在这里的,南羽国的皇帝何德何能让他这般出生入死,到头来他得到了什么?
他闭着眼随着身体的重力缓缓下沉,突然一道身影出现在他的身旁,拼命将他从深水中救了出来,战潇也因此养了一年的伤,沈初酒去找他时,他的身体也不过刚刚恢复。
沈初酒听完,眼眶中闪着泪花,她哽咽道:“是三皇子救的你?”
战潇不置可否,他和南羽国的三皇子是过命的交情,没有三皇子,就没有现在的他。
“所以这也是你一定要帮三皇子的原因?”
沈初酒上前环住战潇的腰,她现在有点明白方才战潇说的话是何意了,她从前只知道战潇在南羽国是一手遮天的大权臣,现在才知道这样的荣耀是用那无数的战功、用仅有的一条命换来的。
“殿下。”
战潇抬手摸着沈初酒的青丝,他声音低低的说了声:“你知道本王当时的信件是被谁拦截的吗?”
沈初酒的脸颊在战潇的身上蹭了蹭,小声道:“不知道。”
战潇伸手抬起沈初酒的头:“知道本王当时为何让你对谢懿死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