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繁星似水。干净的月光一碧万顷,暗香园内灯火通明。

    沈初酒坐在支摘窗边朝着书房的方向瞧了一眼。方才战潇只说了他不是那个意思,连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看来是她多想了,原以为战潇会因为自己身体的原因能心软一下,是她忘记了,这个男人的心是石头做的。

    清溪端着洗脚水走进屋内,“小姐,姚侍卫方才说殿下今晚有事要处理,您不必等他了。”

    战潇哪里是有要事处理,只不过是因为晚饭后和沈初酒又闹了不开心罢了。他不想伤害沈初酒,可是他做的一切在沈初酒的眼里就是束缚,是枷锁,让沈初酒难以接受。

    战潇负手站在窗边看着沈初酒屋子的灯火熄灭,姚轻在一旁说道:“主子,有问题就要解决,您不说王妃永远不会明白的。”

    战潇瞪了眼姚轻,姚轻立马识趣的退下。

    姚轻一语中的,要不怎么说姚轻是最了解战潇的人,他走后,战潇想了想姚轻的话,说的确实没错,但是他也没什么问题要解决啊。

    次日,沈初酒晌午时分带着云雀走进寿康宫。

    冯太后多日未见沈初酒,此刻见着了乐的合不拢嘴,对沈初酒嘘寒问暖的,还顺势问了沈初酒身体的事情呢。

    沈初酒的唇角微微扬起:“只是偶感风寒,怕将病气过给太后,前些日子就没来。”

    冯太后微微颔首,嘴上虽说着沈初酒懂事,但是心里比谁都清楚沈初酒在糊弄她。

    薛太妃去暗香园那天,菖蒲便将消息递进了寿康宫,冯太后可谓是对暗香园的情况了如指掌。

    冯太后看向沈初酒说了声:“小酒,若是你在御亲王府住的不舒服了,便搬来寿康宫住吧。”

    沈初酒闻声怔住,冯太后见状笑说:“哀家和薛赢斗了一辈子了,没人比我更了解她。”

    冯太后倚靠在金丝软枕上继续说道:“哀家知道,即使战潇回来了,御亲王府还是薛赢执掌中馈。”

    沈初酒静静的听着,并不接话。冯太后只提了一下二人的从前,却并未细说二人的仇怨,她不说,沈初酒也能猜个七七八八,无非就是朝堂那点事罢了。

    沈初酒听到最后,才明白冯太后话里话外的意思,大概是想让她做荣安帝的妃嫔,还许诺她妃位,这样的位份在后宫已经算是高的了,毕竟到现在为止,荣安帝的四妃还未满,更多的都在嫔位。

    沈初酒提了提唇角,笑说:“多谢太后娘娘抬爱,臣妇去御膳房瞧瞧。”

    沈初酒走后,窦生跪在冯太后的脚边给她捏腿:“娘娘,御亲王妃这是何意?”

    冯太后轻哼一声:“还能是何意。”

    就是不接受的意思,但是却不着痕迹的婉拒,没说接受也没说不接受,就冲着她说的“臣妇”二字,就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冯太后在窦生的耳边吩咐了一番继而拂袖示意他去做,她单手支颐闭眼假寐,想用沈初酒这个棋子还真是得费一番波折,正如窦生说的,沈初酒不是个好拿捏的。

    去御膳房的路上,云雀问道:“王妃,太后娘娘这是何意?”

    沈初酒沉默不语,冯太后明面上对她好,是因为她有利用的价值,一旦她没有价值了,便弃如敝履。方才冯太后的意思就是想让她入宫为妃,铲除长孙皇后。她虽只字未提长孙皇后,但是话里话外已经说明了她对长孙家族的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