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潇听着沈初酒的话,看着她眼下的模样,他的心里不知有多心疼,所以这才是她一直想要个孩子的原因?他从未想过让她回南羽,很早以前就已经不想让她走了。

    战潇将沈初酒放在玉枕上低声:“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唐莺,我待她就如同唐抚待她那般,从未有过儿女之情。”

    沈初酒的小手抓住战潇的宽袖,她含糊道:“那殿下将她当外室养,是怕我容不下她吗?”

    “不是外室。”

    战潇话音方落,顾松安便提着药箱走进屋子,紧急关头他还不忘礼数,战潇忙让他进去瞧瞧沈初酒。

    不多时,顾松安收起腕枕舒了口气,“无大碍。”他又看了眼清溪送来的方子,皱了皱眉头,“里面的药材同食补的药材相克,况且这个方子也并没有滋补的功效,你是从哪里来的这个方子?”

    他这话是问清溪的,清溪头也不敢抬的说道:“是小姐给奴婢的,奴婢也不知道。”

    顾松安回头看向战潇,“殿下,沈家主都做到这个份上了,你真的打算一直瞒下去吗?”

    暮色将至,沈新语央着沈时春前来王府看望沈初酒,沈初酒虽服了药,却依旧昏迷不醒,明亮的灯火照在她惨白的小脸上,沈新语坐在床榻边看着沈初酒,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沈时春怕沈新语动了胎气,还宽慰道:“顾太医已经给小酒开了药,你别哭坏了身子,倒头来还要让小酒担心。”

    沈新语拉着沈初酒的手头也不抬的说了声:“我倒是希望她醒来担心我,至少这样她能少遭些罪。”

    沈新语在床榻边坐了许久,她给沈初酒掖好被角才扶着沈时春的胳膊起身走出内室。

    内室外,薛太妃正坐在太师椅上揉着太阳穴,因战潇军机处还有公务未处理,薛太妃便让战潇安心回宫,她亲自照顾沈初酒,今日整整一天她都在这守着,直到沈新语过来她才堪堪休息一会儿。

    沈新语一手扶着沈时春的胳膊,一手扶着后腰,笨拙的坐在太师椅上,张嬷嬷还将贵妃榻上的金丝软枕放在她的身后让她靠着。

    沈新语看着薛太妃,冷声问道:“母妃还有多少事情是瞒着我的?”她从前还问过沈初酒什么时候和战潇要孩子,沈初酒当时只说是战潇不打算要,并未告诉她是因为自己无法生养,她今日来王府之前才打听清楚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薛太妃轻叹一声,也给沈新语说明了自己的歉意,沈新语虽是薛太妃的女儿,却因自小同沈初酒一起长大,话里话外都向着沈初酒,“母妃现在知道错了有什么用,你的一声对不起就能让小酒的身子好起来吗?”

    “薛昭茗是个什么性子母妃难道不清楚吗,你为了薛家当真什么都愿意做吗?母妃怎么不想想大哥为什么会娶小酒,难道只是贪恋美色吗?”

    沈新语话音方落,薛太妃猛然看向沈新语,从前她一直以为战潇是故意娶回来一个女人气她的,从未仔细想过这里面的事情,再加上薛昭茗在一旁怂恿,让她没能仔细想,现在沈新语这样一说倒让她如醍醐灌顶般醒悟过来。

    薛太妃正准备仔细问问时,沈新语的手突然放在肚子上,秀眉紧拧,沈时春见状立马问道:“怎么了?”

    “我肚子疼。”

    沈新语的身子已经八个多月了,郎中之前把平安脉的时候也说过这段时间要在府里好生养着,切莫动了胎气,要不是今日沈的丫鬟多嘴,沈新语也不至于大老远跑来受气,眼下正是动了胎气的缘故,原本忙乱的墨棠苑此时变得更忙。

    薛太妃忙让人去请郎中,又扶着沈新语躺在贵妃榻上躺下,“是母妃的错,你别气坏了身子。”

    “母妃知晓对不起小酒,后来也并未因为她无所出给她脸色瞧,这件事情只要战潇不说什么,母妃绝对不会多说半句。”

    沈新语摸着肚子冷哼一声,“若是哥哥要休妻,母妃是否也会顺着哥哥?”战潇若是休了沈初酒她便是最尴尬的那个,一边是沈初酒的亲哥哥,一边是沈初酒的前夫,让她里外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