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酒的这番话倒是让薛太妃哑口无言,只能倚老卖老的捂着胸口嚷嚷不舒服。沈初酒也不同她计较,还是好生服侍她,顺带说道:“昨日太后娘娘昭我入宫,临走时给的那篮水果说是体恤殿下的家人,我原想着只是水果,也动不了什么手脚,又想着是江南的时令果蔬,便给太妃送来了,若是我知道这是用剑心泡过的,我断然不会带入府中。”

    薛太妃听着沈初酒的这番话原想训斥她的,可是转念一想冯厉原本就狡猾,要不此时也不至于让她独揽大权。薛太妃佯装训斥:“冯太后说什么做什么你都敢信,也不知道潇儿怎么会喜欢这么蠢的你。”

    此刻的结果比沈初酒想的要好上太多了,沈初酒原想着薛太妃醒来之后肯定会罚她去跪祠堂,没想到就是简单的训斥了一下。沈初酒又端起茶盏唇角带着笑意:“太妃娘娘可要喝水?”

    薛太妃的嗓子早都干的不行了,她接过茶盏一饮而尽,“茗儿怎么样了?”

    “表小姐那边也没什么事了,现在应该还没醒呢。”

    薛太妃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昨晚折腾了那么久,晚上睡得也不是很好,现在连带着头也有些疼,片刻,她的手僵在太阳穴处:“你就这么守了哀家一宿?”

    沈初酒浅笑:“昨晚之事是小酒的错,小酒照顾太妃也是应该的,况且小酒还有一事同太妃娘娘商议。”

    薛太妃看着沈初酒眼底的黛青,心里再大的火气也发不出来了,她一直跟沈初酒不对付,沈初酒能照顾她一宿已经让她出乎意料了,若是换做旁人,可能巴不得她这个老太婆归西呢,沈初酒能不计前嫌确实是个识大体的人。

    “说吧。”

    沈初酒看向薛太妃,凤眸中尽是沉着冷静,“冯太后既然想趁着殿下不在的日子加害太妃娘娘,那咱们就应该将计就计,好让冯太后放下戒心,静等殿下归来。”

    从战婵虞说长孙瑶被皇后昭入宫中开始,沈初酒就有八分的把握证明冯梁的话是真的,这就说明战潇跟冯太后交换条件是真的,冯太后留有后手也是真的,或许算计薛太妃也是冯太后的后手之一。

    薛太妃惊讶的看向沈初酒,“你是怕冯厉还会继续?”

    沈初酒不置可否,“冯太后的城府太深,太妃暂时对外称病,好让冯太后放下一半戒心,我也会时常入宫去打探消息。”

    “称病可以,但是你从冯厉的嘴里打探消息,十句话能有一句真的都不错了,小心到时候反而将你自己搭进去。”薛太妃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沈初酒。

    对于沈初酒的为人她还是挺喜欢的,不争不抢识大体,遇事处变不惊,还能处理的井井有条,若说她从前只是一个深闺小姐,她这个活了半辈子的老太婆压根不会信。

    沈初酒浅笑:“小酒记下了,只要太妃娘娘同意,其他的交给小酒处理便是。”

    午后,沈初酒回到墨棠苑时,清溪连忙迎上来:“小姐,太妃娘娘好些了吗?”

    沈初酒轻叹一口气,摇了摇头,继而抬脚朝着主屋走去。清溪跟在沈初酒的身后自言自语道:“表小姐都好了,太妃娘娘怎么还……”

    沈初酒看了清溪一眼:“她们两个吃的东西又不一样,况且太妃娘娘年纪大,身子不好也是正常的。”

    清溪看着沈初酒的眼神立马意会到话里的意思,她佯装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又连忙说道:“小姐您一宿没休息,赶紧睡会儿啊,不然变丑了殿下会嫌弃你的。”

    屋内,清溪小声问道:“所以太妃娘娘也没事?”

    沈初酒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她和薛太妃达成的协议只能在暗中进行,这一切都是为了战潇活着回来。至于冯太后送来的菖蒲,回头她得找个机会将她解决掉。

    清溪正准备出去时,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小姐,昨晚您在寿春苑没回来,云雀姐姐守夜的时候又看见了刺客,二人还交过手呢,结果刺客使诈,逃了。”清溪叹了口气。

    “交过手?”沈初酒反问,“让云雀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