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老师讲过,入戏需要幻想自己就是戏中人物,他的生平就是你的记忆,他的情感纠葛也是你的劫难。”
施卓和顾荆州站在覆满白雪的树下,身上还穿着戏服,一人全黑一人素白,腰间均别着两柄长剑,长身玉立鹤般风度。
施卓说:“长庭雪斗这一幕,是因为郝千秋对姬泗产生了感情,他身体虽然是女人,但实际当了二十多年直男,骤然不能接受。”
顾荆州心想这是我写的我当然知道。
施卓又说:“但你不是郝千秋,你并不喜欢我,心中没有该有的矛盾感。当然失去了内核,看上去就有表演的痕迹。”
顾荆州说:“道理我都懂,可是我要怎么才能喜欢上你?”
“你先闭上眼睛冥想郝千秋的人物传记,催眠自己就是他。对......就是这样。”施卓上前一步贴近顾荆州。
顾荆州眼前一片朦胧的深灰,感觉对方的气息越来越近,腰处似乎也有一只手悬在近处。
“现在睁开眼。”他还没照做,只听施卓“诶”了一声,突然腰被人搂进,修长宽大的手掌按在侧身处,灼得那块滚烫。
顾荆州睁开眼,面前的竟是邢良那双璀若星辰的眼睛。
他眼底有淡淡的情绪流淌,隐秘又无奈的爱意,像极了男二姬泗小心翼翼的感情。
顾荆州的脸腾地红了,心脏抑制不住地加速,咚咚咚地撞击着胸腔,只怕声音大得对方都能听到。
一根枯枝被雪压垮,落到两人头顶,邢良笑了笑,慢慢将顾荆州放开,那眼神已然不复存在。
顾荆州鼻腔涌现一阵酸涩,演《朝花》时,他就溺在邢良的眼神里。现在知道邢良是个骗子,被他这样看着,依然招架不住。
顾荆州退后一步,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痕:“你......怎么还没走?”
怎么还没走。
邢良语塞了。
他被顾荆州刺激后,忿忿不平地兜了一圈,回来后正好看到顾施两人对戏。
于是偷偷躲在旁边假装玩手机,实际上竖着耳朵听两人说话。眼看施卓的手就要搂到顾荆州腰上,他忍不住上前拉开施卓,自己取而代之。
“要走了,正好碰到你丢人现眼,连入戏都不会。”邢良硬梆梆地说,仿佛顾荆州不会演戏让他大丢脸面。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顾荆州收起心中的那点儿旖旎,冷漠地回应。
施卓在一旁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尴尬得恨不得挖个地道钻进去逃走。
邢良朝他看过去:“我来教他,你先走。”
施卓犹豫了,他如果先走了,邢良万一突然脑残犯了,暴起伤人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