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也想老老实实去清风寨寻人的,怎料他夫人余氏在牢房里竟然得罪了个女狱霸,天天被那狱霸折腾。他求游氏从公中支些钱疏通帮余氏换个牢房,但游氏此次却是狠心了心肠要让余氏多受受罪,不愿出钱。
毕竟多年夫妻,秦佑之总不能真眼睁睁地看着余氏受罪,但他们夫妻俩向来花钱向来大手大脚,也没存下个私房钱,只好打上了这笔钱的主意,扣了50两下来。
他俩儿商量好了,杀手肯定要寻,但不用照游氏所言去清风寨找个好手,只寻个见过血的普通喽啰即可。秦连生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半大小子,秦嬷嬷又是个年纪大的女流,只要趁着那个会功夫的小厮阿福不在,喽啰杀他,尽够了。
清风寨搬走不久,余氏和秦佑之猜测领头的多半走完了,但可能还有落单的喽啰未走,毕竟清风寨作为整个县里唯一的土匪窝,人数还是不少的。总有那么一些在莱阳县娶妻生子的,亲朋好友俱在县内,一时要全部撤走,也非易事。
土匪字不会写在脸上,人海茫茫,想去寻谈何容易?顾着游氏,他不敢明目张胆的寻,只能偷偷摸摸地查探,又没有门道,结果自然是一无所获。实在没了法子,他便想去清风寨旧址碰碰运气,说不准能寻着些线索,不料真让他直接碰上个“土匪”。
如今事儿也已经这样了,反正要怪也只能怪他老娘不肯出钱救他媳妇,可怪不得他。再说了,他可是蒙了面的,他就不信了,那秦连生还能找着他?
……
一连阴了好些天,难得出了太阳。整个院子草木都精神了些,看着暖融融的。
阿福依他老娘秦嬷嬷吩咐在亭子里摆上了屏风,泡了些茶,拿了些点心。
秦嬷嬷忧心地看着秦连生,道:“少爷,我晓得管家事杂,但您看这账薄都看了几日了,门都没出过,再这样下去对身子不好。您若实在放不下手里面的事,我让阿福在院子摆了屏风,不如您去外面看吧,好歹晒晒太阳。”
“能转卖的都转卖了,还削减了些其他的开支,但钱上的缺口还是很大。”秦连生放心手中账薄,头疼的按住额角,心道:“说要开源,谈何容易?想了这么久,一点头绪都没有。”
秦嬷嬷见状心疼得不行,忙到秦连生背后帮他按摩太阳穴,道:“少爷,您看您都累成什么样了?歇歇吧,啊?”
这些天秦连生也确实累狠了,就听了秦嬷嬷的劝,去院子里了。不过走了两圈,就听见小厮通报,说是孟泽孟县令到了。
秦连生望着亭中的屏风、茶水,舒然一笑,叹:这阿福摆这些东西倒摆得恰逢其时!
……
“我给秦兄带了点东西来。”孟泽坐下不紧不慢地珉了口茶,将他带来的雕了木莲纹路的黑檀木盒子推向秦连生。
秦连生接过盒子细细端详一圈,笑着打趣:“这盒子看上去十分精致,孟兄不会是将送给哪位小娘子的钗环误带了给我吧?”。
孟泽茶盏放在桌上,将袖子拢了用修长手指点着桌子,装出一副较真的样子,道:“秦兄还是少开些这些玩笑好。你,不过是个粗莽的男子。如果我真有了惦念的小娘子,定会好好检查,不然,别的男人的气息,比如你这样的,唐突了她可如何是好?”
“是是是。”秦连生深以为然似的点头,同时心中吐槽我是年龄小了些,身材干瘪了些,但确实是个货真价实的女的,要说只能说自个儿装得太像了吧。
秦连生将盒子打开,确实不是钗环,而是一摞叠得整整齐齐的银票。秦连生数了数,有三千两。秦连生面露惊讶地看向孟泽。
孟泽看到他的反映,倏然一笑:“不是说了吗?我要出药钱的。最近你搞了这么些大动作,我估摸着你手头上会有些紧,便凑了送过来,多的算我借你的。”
“孟兄这钱正是时候。”秦连生不是个强要面子的,眼下确实手头紧,便没推却,只继续道:“但药钱说好我出的。到时候这笔钱我都会还你。我写张借据给你。”
孟泽本还想劝劝,不料秦连生却态度坚定,三下五除二便将借据写了。
“果真固执!”孟泽推脱不过,无奈地收下借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