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川冷笑一声:“原来殿下动手之前,早已经铺好了后路,只是不知殿下进宫时那么急,这计策可同人说过?”

    季听脸上的笑一僵。

    申屠川凉凉道:“很好,看来殿下是指望宫外的人能有读心之术,等殿下被扣押后,直接按殿下的想法处理此事。”

    “……别人做不到,你肯定是能做到的,”季听见敷衍不过去,干脆哼哼唧唧起来,“你不是说过我们一体同心么,既然是同心的,你自然知道该如何救我了。”

    申屠川本还想绷着脸同她讲道理,可她一撒娇服软便冷不下去了,只能匆匆总结一句:“以后不准再冲动行事。”

    “知道了。”季听有些丧气的低下头,先前的好心情不复存在。

    申屠川看了她一眼,静了静后淡淡道:“不过你做得很好。”

    “嗯?”季听茫然抬头。

    申屠川的耳朵透着一点淡淡的粉,别开脸缓缓道:“听儿做得很好,受了他那么多气,暂时又不能动他,能打一顿也是好的。”

    “你也觉得我做得好?”季听跟个小孩一样,情绪说变就变了。

    申屠川扬起唇角:“嗯,但是下不为例。”

    “经过这次,他哪还敢跟我独处,自是下不为例了。”季听相当坦然。

    申屠川浅淡一笑,朝她伸出手,季听立刻握住了他的手,两个人一同往主院走。

    “原本是不想闹得这般难看的,可你知道吗,我一进宫他便发脾气,好像我欠了他什么一样,”季听叨叨着抱怨,“我当时一股火起来,就没控制住,不过你放心,他这次只会打落牙齿往肚里咽,不敢对我怎么样的。”

    如今她不仅是郊县的英雄,还是整个凛朝的英雄,谁敢跟她过不去,就等于跟整个凛朝的老百姓过不去。季闻如今名声本就差得很,甚至还有民间话本将他编成故事里的暴君和阎罗,他脑子抽了才会将她治罪。

    “现下是不敢对你如何,以后呢?”申屠川蹙眉,“日后殿下行事得多加小心了。”

    季听笑了:“放心,会小心的。”

    如她想的一样,季闻哪怕恼得将整个皇宫都砸了,也没有来找她算账的意思,反而将这口气给生生咽了下去,直接气得大病一场,躺在床上歇了半个月,褚宴私自调兵、申屠川杀了副统领的事,都跟着不了了之。

    待到他病养好了,身上的伤也好了,便开始试着挽回名声。他原本想将一切罪由都推到钱德身上,直接将钱府满门抄斩以平民怨,最后还是李全提醒了一句:“皇上,钱大统领对皇上忠心耿耿,若是杀了他,日后谁又能担得起保护皇上的重任呢?”

    李全的话准确的戳中季闻的纠结之处,他这段时日虽然对钱德产生了芥蒂,可三军被季听把持,所有武将都听她的,他能用的也就只有钱德一人了,如果轻易斩杀钱德,那他就真的无人可用了。

    可若是不杀,他又怎么摆脱暴君的名声?

    李全见他脸色铁青的沉默,及时跪下道:“皇上这些日子因为百姓的误解消瘦许多,奴才实在是心疼,哪怕是不合规矩,哪怕是皇上要治奴才的罪,奴才也要为皇上出出主意。”

    “你有何办法?”季闻皱眉问。

    李全小心的看了他一眼,又很快低下头去:“奴才想着,此事总得有个人来承担错处才是,可叫谁承担,都似乎不太合适,干脆、干脆直接推给死人好了,这样一来损失最小,也不必担心旁人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