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川嘴唇动了动,半晌艰难的问:“谁伤了你?”

    理由都是现编的,季听去哪给他找个凶手,干脆就继续胡言:“没人伤我,是我近日一直吃得太少,结果今日突然昏倒,倒下时肚子磕在了摆件上,划了一道口子出来。”

    跟刚才减肥的理由完全对上,简直严丝合缝。

    申屠川眼眸沉沉,许久之后开口:“是季闻,他派人刺杀你了。”

    季听:“……你也不必什么事都赖他,我是自己受的伤。”

    申屠川没有再聊这件事,只是看向她身上厚厚的被褥:“给我看看你的伤。”

    “伤在小腹,怕是不好给你看,”季听面不改色,“但没什么大碍,这满屋子的血腥味,也不过是因为烧了地龙,味道散得太大而已。”

    申屠川定定的看着她,许久之后声音沙哑:“……若是我在你身边,你也不会受伤了。”

    “你不必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此事与你无关,”季听闭上眼睛,“我累了,你若是无事便走吧。”

    她话音一落,牧与之便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申屠川垂眸跟他一同出去,两个人并肩行走,在快到院门口时,申屠川突然冷淡开口:“我将她交给你照顾,你不该让她受伤。”

    “此次是个意外。”牧与之就知道他会兴师问罪,淡定的回了一句。

    申屠川停下脚步,眼眸漆黑的看着他:“你不该让她受伤。”

    牧与之沉默了,半晌才说一句:“申屠大人不觉得自己管得太多了吗?”

    申屠川的手渐渐攥紧。

    “褚宴今日同我说,你前些日子来过庄子,”牧与之说着,便看到申屠川的表情微动,他轻嗤一声,“申屠大人的身手好,可庄子里的守卫也不差,真以为你能如入无人之境一般,让所有人都不知道?”

    申屠川垂眸:“我日后不会再来。”

    “申屠大人真能做得到?”牧与之的脸色也冷了下来,“潜入庄子的事就罢了,知道的人到底不多,可你今日在做什么?明知道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你还站在庄子外头,一站便是将近十个时辰,是生怕旁人不知你对殿下余情未了?”

    “此事我会解决。”申屠川声音紧绷。

    牧与之面无表情:“这次解决了,那下次呢?”

    申屠川不说话了。

    “我希望申屠大人明白,你要做的事,是会抄家灭族的大罪,即便你再有谋略,也不能保证有十成十的把握,你这般同殿下牵扯不清,若是成功也就罢了,若是失败了,可是要害得整个长公主府陪葬?”牧与之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

    申屠川别开脸,静了许久之后开口:“我不会将殿下牵扯进来。”

    “可你近日的表现,无一不在牵扯殿下,”牧与之眼中没有半分笑意,“既然已经和离,既然在外人眼中,已是一对怨偶,那就不要再藕断丝连,断得干干净净不好吗?又或者,你放弃报仇,重回长公主府,趁如今还什么都没做,一切还来得及。”

    申屠川陷入了更长的沉默,许久之后才哑声道:“我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