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深的快活日子没有过几天,在他得知悬壶医入魔的消息后,云渊就被强行带离了他的身边。魔主在魔将琵琶和晗光的跟随下来到了江深和云渊住的小院子,只用了一招就把云渊拖入了结界之中,江深奋起反抗,但琵琶在一旁弹奏着魔曲,配合镣铐再一次削减他的修为。
悬壶医入魔的事瞬间就传遍了大江南北,也惊动了玄□□的各大门派。魔界已经沉寂了千年,为何在此时突然有了动静,而且还掳走了正道栋梁悬壶医。没错,每个人都以为悬壶医是不小心被妖人抓住后,被逼入了魔,在他们心目中,悬壶医这样高高在上的人,是绝不会与妖魔同流合污。
杜采做了一个梦,他梦见自己联合众人攻上了魔界。梦里有很多熟人,巨山道人、晗光仙长、磐石元帅,还有他最没用的徒弟云渊。云渊站在巨山的一方,身上穿着黑色魔雾聚成的衣服,手中高举着一块骨牌仰天长啸。杜采听见自己大喊一声,啥时间千呼百应,身后的修士举起自己的法宝冲向这些魔界的孽障,双方缠斗在一起,鲜血筑成了天边的霞光,与三百年前的炼狱并无不同。
梦中没有蜉蝣谷,更没有妨碍他的人,他化作剑光一路高歌猛进,终于来到陷入痛苦的江深面前。江深跪在地上死死捂住脑袋,周身灼热的气浪能直接把靠近过来的人融化,可杜采却不怕这些。
“乖徒儿,是到你报恩的时候了。”五指作爪,直取丹田。
他终于得到了最后一件宝物,飞升就在眼前,他终于挣脱了牢笼!吞下天魔内丹的杜采激动得浑身颤抖,源源不断的力量不停充盈着他的身体,只需要一抬手,十二魔将之一的琵琶就身首异处。
“踏云宗宗主飞升了!”人群中不知是谁先喊出来的,然后所有人都开始欢呼,正道气势大涨,再加上杜采的协助,原本平衡的战局开始向正道倾斜。
“巨山,你早该想到会有今日。”
身负重伤的魔主啐了一口血沫,出言讥讽,说:“我最后悔的就是当年没有劝万象星君杀了你和你的好儿子!”
杜采飞升后心境倒变得开阔了,无所谓道:“成王败寇,不是你们死就是我活。现在,该上路了。”
就在他准备一招了结巨山性命的时候,一道耀眼的光束朝他射过来。杜采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臂,转头找到了光束的来源。
被他挖掉内丹的江深又活过来了,手里还抱着一个人,一个面色发灰早就没了生气,丹田处血肉模糊的人。
江深的脑子很乱,他原以为师弟恨极了他,可云渊却挖掉了自己的魔丹,助他觉醒。什么是善,什么是恶,江深无法分辨,只能下意识地攻击了他以为的恶——杜采。随后他突然有一丝清明,意识到自己居然救了魔主,还对师父出手,而后又痛苦地跪到了地上。怀里的云渊被他摔了出去,像一条破麻袋一样滚了两圈之后停在了一旁。
杜采心中一动,杜锦官就朝着江深跑了过来,边跑还边焦急地大喊:“江深!你醒醒!”
灼热的业火烧伤了杜锦官的手臂,江深迷惑地抬起头寻找声音的来源,看见杜锦官手臂上的伤口后立刻收回了火焰,内心十分自责。他刚刚伤了师父,现在又伤了道侣,果然他就是个天性残暴的怪物。
“没事了没事了,我们回家去。”杜锦官慢慢走过去,把江深环抱住。
云渊的手指动了动,没人发现。
江深没有和杜锦官回去,他留在了被屠杀殆尽的魔界,慢慢等待死亡的来临。云渊的尸体被带回了踏云宗,地下暗房中,云渊被分成了八个部分,白鹿的秘密也随之被发现。云渊是不死之身,只要白鹿还活着,不管受多重的伤,他都不会陨落。
派出去的人带回了更让人惊讶的消息,云渊的住所有很多悬壶医的东西,包括罗葫芦,还有很多顶级丹药。悬壶医就是云渊,云渊就是悬壶医,杜锦官站在暗房中隔着冰棺看着里面支离破碎的云渊,无声地笑了。悬壶医又如何,最终还不是成了他父子二人的试验品。他拢了拢身上的金缕衣,慢慢退出了暗房。玉瑶门的大师姐今日来访,他可要好好招待一番,这可是不可多得的上好炉鼎啊。
还没等杜采研究出如何杀死大乘白鹿,江深就首先杀到了踏云宗。
杜采猛地惊醒,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这不对劲,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心慌意乱的感觉了。刚刚的梦是怎么回事,是预示,还是只是他的臆想?魔界那群废物死的死伤的伤,根本不可能再与他作对了。江深头脑单一,也绝不会知道那些事。
云渊……杜采眯起眼睛,坐起身从储物扳指中拿出了一个沉甸甸的箱子。四十九层繁杂的禁制,就是箱子的主人杜采也花了约一盏茶的时间才全部解开。
一个金黄色的卷轴躺在箱子里,杜采小心翼翼地把卷轴拿出来扔向空中。卷轴横向打开,上面只写了两个字:因果。
这是万象星君的测天卷,现在不知为何却落到了杜采的手上。杜采的未来是“因果”,至于什么因什么果,那就不得而知了。不过从杜采的表情来看,这似乎并不是一个什么好预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