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城,一行鬼往东面而去。过了城下农田后,他们走入了一片位于农田边缘外的红树林中。
顺着林中小路,走出三里地后,来到了一片开阔地的边。此地不大,目测最多有百亩大小,呈圆形,四周满是泥潭沼泽。只有一条路进出,易守难攻。
鬼母将一卫军安排在此确实合情合理,进可攻退可守,成为拱卫小虞山城东面的一道屏障。
再看开阔地上,架着许许多多的圆顶帐篷。一条长长的木栅栏围成一个大大的圈,把这个帐篷围在其中。栅栏后,每隔几丈便有一个用木头搭建的塔楼,上面插着鬼母国的旗帜,站着手持弓弩,全神贯注环视四周的哨兵。
营地中,一队队很有精神的士兵,在营地里帐篷间穿梭来回的巡逻着。这一切说明这支军队的战斗力不弱,萧石竹很是满意。
随后,他们来到辕门口,便被守卫拦下。
不等卫兵询问,萧石竹便掏出了自己的将军令,紧握手中递到他们眼前后,挖着鼻孔很自豪的道:“敢拦我,知道我是谁吗?本大人是今早鬼母亲封的讨逆将军,你们难道没有接到本大人即将上任的文书吗?”。
卫兵用疑惑的目光,把穿着九品官朝服的萧石竹打量一边,又定睛细看令牌确认无误后,赶忙对他行礼,道:“大人,您未披甲,属下不知道是您,得罪之处还望大人见谅。”。说着,赶忙给萧石竹让开了道。
“走着。”萧石竹点头得意的一笑,带着身后的随从,昂首挺胸大步走入辕门。
他们还没走出几步,耳尖的萧石竹便听到身后传来的悄声嘀咕:“吾主是不是老糊涂了,派个无名小卒来统领我们,还他娘的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鬼。”。语气中,充满了嘲笑之意。
接着,另一个便用鄙夷的语气回到:“可不是吗?就他那样子别说拿刀提剑了,怕是铠甲穿上,也会把他压得趴在地上动弹不得的。”。语毕,两个卫兵便不约而同的嬉笑了起来。
这段对话萧石竹一字不漏的听在耳中,怒在心头,他急忙转身快步走到卫兵面前站定。他猛然返回,倒是把这两个始料未及的卫兵吓得一愣,赶忙收起笑容,把脸给绷住。
“笑我?你们是不是觉得本大人不配带领你们征战四方?”萧石竹打量着这两个士兵,道:“告诉你们,很快本大人就会名动整个冥界,届时跟着我征战,是你们的荣耀。好好记住你们今天对我的嘲笑,给我记牢了,这将会成为你们未来愧疚的根源。”。语毕,狠狠地瞪了两个士兵一眼,对站在不远处的金刚怒声道:“愣着干嘛,击鼓,校场点兵!”。
半柱香后,营地后面的校场中,萧石竹坐到了阅兵台上正中处的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手里拿着一根枝条,一挥一挥的。
他身后站的是,金刚英招和土缕钦原。而台下,站着的是东城卫的将士们。为首的,是五位千户。
萧石竹打眼一看,这些士兵站没站样,坐无坐象。打着哈欠的,伸着懒腰的,还有席地而坐三三两两在聊天的,武器也随手丢到了一边。和他在营地外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稍加细想后他便知晓,士兵们的种种行为是知道他没带过兵,又是小官阶,给他下马威呢。但下马威也得有人带头,萧石竹眼睛往他们身上一扫,见千户都在,百户亦是如此,唯独差了指挥胡来,便知道是胡来带的头了。
“集合鼓敲响,五百五十息后你们才姗姗来迟,还懒懒散散。”萧石竹一声冷哼,站起身来看着写着懒散的将士,厉声吼道:“不把我放在眼里没关系,但要是现在敌军打来,你们集合也要姗姗来迟吗?”。
他话才说完,就见一个铠甲没穿好,手里拿着酒壶的人魂,从校场边走出,嘴里嚷嚷着:“干嘛呢干嘛呢?还让不让人睡午觉了,大中午的敲个鬼的鼓啊?”。说完,打了个长长的酒嗝后,伸手进入铠甲里挠了挠自己的肚皮。
萧石竹一看他个头不大却身材结实魁梧,脸上有一条长长的刀疤,从右眼下开始,慢慢向下延伸到他的嘴角边。虽然喝了个伶仃大醉,眼神中却还是带着一股临危不乱的镇定,说明此人曾身经百战。加上他带在头上那歪歪斜斜的铁盔与军士们的完全不一样,以及穿在身上那松松垮垮的锁子甲下,是一套飞鱼服后,便知他是指挥胡来。
“大胆胡来,身为指挥,本将军校场点兵你来迟也就算了。”萧石竹用手中枝条一指已经站到台下众军之前,笑嘻嘻的看着自己的胡来,厉声呵斥道:“还在营中饮酒,目无军纪。”。
语毕,他不假思索的对金刚和英招道:“拖下去斩了!”。话音刚落,胡来还没来得及说话,英招和金刚已经上前,一跃跳下阅兵台,三下五除二便把胡来制服。
“将军,胡指挥只是饮酒罪不至死啊。”看得目瞪口呆的五个千户,赶忙跪下为胡来连声求饶到。而那些之前还懒懒散散的士兵,也吓得顿时来了精神,纷纷朝着这边转头看了过来。
谁能想到,眼前这个看似和柔弱书生一样的小白脸如此硬气,做起事情来说一不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