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他不如杀了他。”,鬼母冷冷说到,杀机在她眼中一闪而逝。

    绝香苑中,所有的鸟儿虫子顿时闭口,四周在空气瞬间凝固,登时寂静中伴随着丝丝恐怖。

    “因为他知道瞒不了我,而且他也有倒戈之心,早已不是什么冷子金刚了,也不是墨者金刚,而是我萧一哥的侍卫金刚。”萧石竹对此早已司空见惯,他这老婆什么都好,就是容易发脾气;于是缓步走到鬼母身边,伸手遮住嘴侧,俯身在鬼母耳边嘀咕了一句:“而且我早有准备,只让他做我的侍卫,就是把他摆到了明处,让我好盯着他啊。”。

    “从此,任何鬼母国的机密之事,他想也别想再知道。”萧石竹哈哈大笑一声,自鸣得意道:“我还要该给的,该赏的一分都不少他。但他今日表了忠心,假伞也让他给墨翟送去,往后墨翟的情报,无论他今日之言是真是假,都是想给也要给,不想给也要给。”。

    “不错。”鬼母稍加细想,与萧石竹相视会心一笑,竖起拇指,道:“夫君,还是你厉害。这事要换了是酆都大帝来处理,今天这金刚必死。”。

    “杀伐固然该有,但过重可也解决不了问题。”萧石竹含笑走到门后,去工具架子上拿来花剪后,来到窗下一盆盘根错节,亭亭如盖的榕树盆景前,边打量着那枝展叶舒的榕树,边缓缓说到:“我更喜欢恩威并施。”。

    鬼母见他久久不下剪刀修剪,好似在沉思着什么?心生好奇目光又移到他脸上,但见他脸带思忖之色,便深知这萧石竹所说恩威并施四字,不只有处理金刚此事态度的意思。

    “恩威并施,好。”鬼母稍加细想后,托腮偏头看着他问道:“那我的萧大将军,你这恩威并施还有别的目的吗?”。

    “知我者钰儿也啊。”萧石竹开怀大笑,接着伸出剪刀去,“咔嚓”一刀剪掉了榕树上的一枝多枝,道:“确实另有目的,我打算贿赂酆都大帝,请他封我个将军做做,给我为鬼母国开疆拓土的权利。有了这个权利,我再为你征战沙场,就不再受《大冥律——诸侯法》的限制了。”。

    “作为交换,随着鬼母国国土扩大,我们的进贡也要增加;不仅如此,这进贡我还要翻一倍给他。”语气平淡无奇,无怒无气,就连朝窗外望去的双目中,亦是如此。

    萧石竹有一个最大的优点,是他身上为数不多的,却是他引以为傲的优点。不是他能说歪理擅于狡辩,也不是精通诈术,而是他万事都能忍,能受委屈。忍到他有能力,有本事时,又绝对不会手软。

    他深知如今的鬼母国看似风光,收巫支祁,与泉先结盟,抵御共工祝融联军,又两次出征黑龙岛,国土在一年之内扩大了一倍,但都是小打小闹;别说是尚且无国力能与酆都大帝和他的北阴政权一较高下,就是在冥界随便找个大一点的诸侯国,鬼母国也难以与之长期抗衡。

    因此,他不是不知道酆都大帝就是他的杀父弑母仇人,也不是要对酆都大帝以德报怨。他一忍再忍,委曲求全甚至不惜暂时放弃仇恨,去对酆都大帝阿谀奉承,摇尾乞怜;为的就是能总有一日能厚积薄发,有本钱和实力去直面酆都大帝。

    “嗯,如此一来,你发动的一切战争,只要不是反酆都大帝的,那都是合法的。”鬼母思忖片刻,顿知萧石竹心中真正目的;他双眼放光,大声叫好道:“妙啊,妙啊!”。对萧石竹敬佩和赞许,又多了几分。

    “嘘!”萧石竹赶忙转身,竖起食指靠在唇边,示意鬼母别声张。

    鬼母顿知自己失态了,赶忙闭嘴吐了吐舌头,与他相视一笑。

    “酆都大帝好什么,你应该知道吧?”萧石竹又问到。

    “他喜欢木头,越好的木头他越喜欢。”鬼母沉吟片刻,掰着手指给萧石竹数到:“什么楠木椅子红木凳,崖柏手杖琼枝杯,阴沉木的屏风降龙木的衣帽架,还有那影木的根雕和笔筒什么的。”。

    “而且,他很喜欢嗅香木的木香味儿。”末了,鬼母沉吟半晌,若有所思的补充问道:“你是打算要给他送点木头吗?”。

    “嗯。”萧石竹点点头,道:“投其所好嘛。”。

    “不妥。”向来对萧石竹没有否认过的鬼母当即否认,严肃认真的道:“酆都大帝多疑,你直接找他,又对他没什么贡献,他会查你个底掉,那不暴露你的身份了吗?”。殊不知酆都大帝早已查过萧石竹了,只是被黑白无常暗中搪塞了过去。

    但萧石竹和她一样,也不知道这事,闻言思前想后也觉得有理,便问到:“依老婆大人看,想贿赂还贿赂不了呗?”。皱眉间不由得咂嘴吸气,浮现一丝苦恼之色。

    “能贿赂,不过得换个鬼。”难得看到萧石竹也糊涂技穷,鬼母也乐在其中,故意似笑非笑的卖着关子,就不把话说全。

    “换谁?”萧石竹赶忙问到,同时眉头渐渐展开。却见鬼母佯装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再次提笔就要批阅奏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