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茯苓埋头向前,对路边行礼的宫人宫女视而不见。可才来到前殿门口的玉阶下,就发现上方投下一道鬼影,把她笼罩其中。
微微一愣的萧茯苓猛然驻足,抬头向前望去,只见得面有愠色的鬼母,正站在她上方,那殿门前的玉阶后。
萧茯苓又是一愣,随之暗叫不妙,深知自己逃学去狩猎之事,只怕是鬼母已经知道了,今晚免不了会被怒斥。萧茯苓赶忙摆出一副乖巧的模样,嘻嘻一笑后,行了个万福:“孩儿拜见母妃。”。
“又去哪里野了?”一声怒哼的鬼母,脸上愠色不减反增,红唇皓齿一张,厉声呵斥道:“你还知道回宫啊?知不知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话说到此,目光向萧茯苓后一扫而过,正看到范锦鸿带着萧茯苓手下的宫女们,扛着山珍野味走了进来,立即对那范锦鸿质问道:“范锦鸿,翁主从学宫逃学出去,你为何不阻拦?”。
在萧茯苓身后站到的范锦鸿,急忙垂首回到:“卑职阻拦了,但翁主不听卑职的,说是上课什么时候都可以,但狩猎一年难得几次。”。
萧茯苓又是一惊,猛然回过头去,狠狠地瞪了范锦鸿一眼后,又转过头来面向鬼母,脸上已然没了怨怒,尽是灿烂的笑容。
“好你个萧茯苓,你还学会逃学了,要不是学宫里的博士见你一天没去上学,以为你出事了,急急忙忙地进宫禀告,为娘还真不知道你有这么大的本事。”说话间,鬼母已从袖中抽出一支竹制的戒尺来,同时迈步向前,缓步到萧茯苓身前站定。
也正是因为萧茯苓的逃学和没去绝香苑用膳,鬼母才特意到她宫中来等着的;就是要好好教育教育女儿。
知道一顿板子是免不了的萧茯苓,又转头瞪了多嘴的范锦鸿一眼后,乖乖地伸出双手去,然后对鬼母小声说道:“娘,我好歹是个翁主,给我点面子,别在这儿打行吗?”。
语毕,她环视四周,顾忌的目光从环在周遭的那些宫人宫女们的脸上一一扫过。
鬼母见状,把已扬起的戒尺缓缓放下,转身道:“跟我来。”。语毕,就带着萧茯苓往前殿中走去。
不一会后,前殿中有心惊肉跳的啪啪作响声,有节奏响了起来。立在门外的范锦鸿细细聆听着,心里也暗暗数着数。待到板子声戛然而止时,不多不少正好二十下。
沉默着的范锦鸿,轻叹一声。
前殿之中,手心红肿了起来的萧茯苓倒吸一口冷气。望着赤红的手心,她倒是没有什么委屈。
从小就是由萧石竹亲自教育的她,深知什么叫错了就要受罚,对这一顿板子倒是没有任何的怨言。
“娘给你拿点消肿止疼的药。”亲手打完板子后,就不再心硬的鬼母,看着女儿高肿的手心,一阵心如刀绞。
“没事,明天就好了。”萧茯苓一如既往的不以为意,把双手把裙摆上搓了搓后,又倒吸一口冷气后,昂头微笑了起来。
鬼母已经从自己袖中,掏出了一支药瓶来,把萧茯苓的手拉到身前,食指沾了了些瓶中药膏后,小心翼翼地往女儿手心中抹去。
药膏入手,萧茯苓顿感掌心清凉。
“下次还敢逃学吗?”鬼母又问到,只是语气比之前的质问柔和多了。语毕摆摆手,示意侯在一边的宫女先退下。
转眼之间,偌大的前殿中只剩下他们母女二鬼。
“不逃了。”萧茯苓注视着鬼母给她涂抹药膏的食指,嘿嘿一笑。
“你父王要回来了;今晚让菌人传回来的消息,比尸国灭了,东夷洲中剩下的事,可以交给留守的鬼官鬼将们去做。”给女儿涂抹好药膏的鬼母,捧着萧茯苓一双白嫩的小手,轻轻地往她掌心中吹了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