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流瑾扶着拂衣,微微歪头,“柳妃娘娘是皇上的妃子,虽然我身体不好,但若给夫君纳妾,您也没办法参选呢。”
一语诛心,连最后的机会都给柳妃灭了。
让她背后说她是草包公主!
柳妃紧紧咬住红唇,目光死死盯在孟流瑾身上,“纳妾?!你敢!”
孟流瑾眨眨眼睛,“柳妃娘娘果然仁德,懂得做妾的辛苦,不愿让别家女儿步入后尘呢。”
被灭了希望,又被明着讽刺是妾,柳妃染着蔻丹的指尖指着她,气得发抖,“你果然是装的!”
孟流瑾掩口咳嗽一阵,没有理她,看到北郁沉走到身边,细白如瓷的脸上浮出娇弱,仰头看他时,满眼楚楚可怜,“人家只是不想如柳妃娘娘所言,当个草包而已。”
但北郁沉看都没看她的表演,只是顿了顿身形,“走吧。”
孟流瑾遗憾地看了看狼狈的柳妃,叹了口气,转身跟上去。
柳妃没受刺激的时候就针对她,受了这番刺激,肯定更要弄死她了。
北郁沉身上的寒气已经淡了下去,孟流瑾跟在他身后,离开云栖宫,又经过坤宁宫,借抬袖遮挡咳嗽时偷偷瞥他。
北郁沉好像后脑勺有眼睛,道:“若是不舒服,与皇上说一声,我们就回去。”
孟流瑾乖乖巧巧,绝口不提刚刚的事,“好。”
两个人说是换衣裳,结果回来的时候还一丝没变,老皇帝挑挑眉,“怎么?柳妃备的衣裳都不合身?”
孟流瑾又咳了两声,柔柔弱弱道:“我刚刚在云栖宫犯了病,夫君为了帮我缓过来才没来得及换,又怕皇上等得久了,就先回来了。”
她今日谢恩演戏,体力心力都废的太多,又因为水廊里风大,这会儿脸色微微发白,看着确实像刚刚发过病。
老皇帝便没再计较,道:“既然这样,今日就到这里吧,回去好好养身子,为北家开枝散叶。”
开毛线的枝,散个鬼的叶。
先不说高岭之花这种德性,就是老东西都一心想着查人家谋反了,她生个孩子出来让刽子手多砍个脑袋?
孟流瑾面上一脸娇羞,跟北郁沉一起谢恩告退,然后一上马车,她就闭上眼睛装睡,拒绝再跟北郁沉交流。
北郁沉也没有开口,出宫门之后,就自己取了车里备用的衣裳替换。
孟流瑾听见窸窣的声响,悄悄睁开眼睛,但还没偷看成功,就被抓了个正着。
北郁沉眉目如画,清冷的目光与她对视之后就平静地收回,一点都没有对柳妃的煞气,甚至吐出一句:“下次可以大胆些。”
孟流瑾耳尖通红,看着他指尖系着衣带,装作害怕,“你真的不嫌弃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