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下去,反复思量着刚刚的一番问答,还有乖乖站在自己身边,轻轻牵着自己衣角,似小鸟依人的采薇,秦泽心中越想越甜,脸也禁不住发起热来。
袁采薇紧了一下背上的药篓,转眼瞧见秦泽似醉了酒的模样,不禁奇怪地问道:“阿泽,你怎么了?脸红成这样,别是着了风寒?”
“呃,不,不是!”
秦泽有些慌乱地拿担子遮掩了一下,干咳一声道:“我就这样,一活动脸就爱红,想出汗。对了,大小姐,咱们直接回府上么?”
袁采薇轻轻摇了摇头,道:“他们应该猜不到我既已逃了,还有胆子这么快就回来。不过,也难说不会派人盯着我家,咱们到了小心一些,先观察一番再说。”
秦泽点点头:“大小姐说的是,你就放心吧。臻水镇上的百姓,我都认得,真要有王家派来的耳目,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袁采薇点了点头,别看她在臻水镇上住了两年,可是镇上的人实不认得几个。以她的身份,又怎么可能不加遮掩就走上街头,与那平民百姓家的妇人一样抛头露面呢。
两人下了山,却没去集上,而是绕道而过,直接去了镇上,提着小心仔细观察一阵,并未发现生面孔,因为镇上大多数人都去赶集了。
秦泽正怕有人认出他来,见街上无人,赶紧带着袁采薇穿小巷,绕到了袁府。
一到府前,抬眼一看,袁采薇顿时脸色苍白,一丝血色也看不见了。
秦泽定定地看着前方,双手不停地发抖,目中直欲喷出火来。
臻水袁府那张漂亮的门面,漆得发亮的朱漆大门,此刻就像乱葬岗上的一座孤坟似的,寂静,破烂,无助。
朱漆大门上的铜钉已经没了,布满无数刀剑砍斫的痕迹,半扇破烂的门板耷拉在地上,门前雕着吉祥的花纹鸟兽的照壁萧墙被铁锤砸得面目全非。
“他们……我……我的家呀……”
袁采薇的俏脸上已经没有了一丝血色,娇躯如同寒风中的落叶一般簌簌发抖。
她肩膀一晃,甩开竹篓,就向袁府冲去。
秦泽忙扔下柴禾,也追了上去。
“苍天呐!”
刚刚绕过照壁,袁采薇便一声悲泣,身子摇摇欲倒。
“大小姐!”秦泽见状急忙上前一把扶住,这时她才抬眼一看,登时也呆住了。
满院的名贵花草树木,尽已被人砍斫破坏,袁府的两条看门犬皮肉翻卷地吊在已经干巴巴的树干上,显然是被人活活鞭笞的翻皮见骨后,又被开膛破肚,两条看门犬血糊糊地挂在了树上,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瞳冷幽幽地凝视着他们。
再看那屋舍,莫不门窗尽碎,也不知有多少人拿这屋舍发泄着暴虐,才能造成这般模样。
这残忍的一幕看得秦泽睚眦欲裂,他都是这般怒不可遏,那小姐……
秦泽担心地看了眼被他扶着,有些虚脱无力的袁采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