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用说,肯定是二话不说就被抓起来了。”杨逸远说着不由联想到什么,睁大眼睛不敢置信,“我到现在才明白,那暗卫营统招应当是幌子,实则是要把我引到铭宇斋,对吗?”
周护的单眼皮一眨不眨,沉静的看着他,一声不吭。
“可是把我引到铭宇斋做什么呢?”他立时恍然,“是给乱党充数当替死鬼吗?”
周护:“有可能。”
杨逸远嗓音不禁带着几分颤栗,“这筹谋的人心也太狠了,竟要让我这种无关人等充当替死鬼。”他越想越是觉得这样,越想越觉得愤恨,随后将手握着的袖套扔在地面上泄愤。
由此看出杨逸远还是比较单纯的一个人,周护于是多提了一句:“以后不要再轻信生人所说的话了,好在目前没造成什么损失。”现在想来此事核心人物看似是那白衣人,可无论他死不死,只怕整个案件还没完,就说所谓‘黑旗卫千户’是何许人也?又为何持有腰牌假借千户之名引杨逸远到铭宇斋?......种种疑问都还在,但不管结果如何,他们只能到此为止。
正这么打算着,和郝大芳一块进陋室的当中一人,忽走过来探问:“你们刚说到暗卫营?”
杨逸远面色不善的抬头:“怎么?你想问什么?”
周护认识他,知道他叫张代,先他一年多来到尚宝司,初入尚宝司时魏首领曾安排他带他探点认路。
杨逸远虽说比这张代后来,却没有一点后辈对待前辈的尊重,反而瞧不上人家,见他总是唯唯诺诺的样子,看了很是不顺眼,见面根本不搭话。
现在他倒自己找上来,被杨逸远的一句话就给堵住了,温温吞吞的不知怎么往下讲。
周护瞧出了他话里有话,“你知道暗卫营?”
张代点头,由此打开了话匣子:“我是佑熙四年年初进的尚宝司,当时正逢暗卫营在司内大发公告进行统招,还有比试淘汰的赛制,主要招来暗中保护佑熙帝的,也就是要成为皇上亲信的人,地位当然要比当力士看守的高多了,就连俸酬也高出两倍,一下就报满了名额,但真正进入暗卫营的不超过十名,而这十名暗卫随着佑熙帝的失踪,也不知去向。当今皇上要求杜绝暗卫营的办设,君命一下,旧人没谁敢再提起,尚宝司耳目众多,希望你们以后要忌讳着点。”
一份善意的提醒,但张代的言下之意,目前的尚宝司是不会有暗卫营的。
也就是说神秘的千户跟杨逸远提起暗卫营招纳暗士一事,是为皇上亲命杜绝,确定是虚晃的。
杨逸远‘自以为是的那点骄傲’被粉碎了一地,他黑着脸对张代说:“知道了,我们刚才也不过那么一提,希望你以后不用特别着重强调。”
这厢张代的一番好意惹得杨逸远不快,那厢郝大芳就热络的过来插话:“可以具体讲讲暗卫营吗?”
纯粹的插科打诨。
郝大芳是那种善于与人结交,有人愿与其为伍的热情之人,是以比他们晚来一个月,就被上头派到主要塞道,议事大殿门下看守,担此任者,长久以此自然就能在高级领导人面前混得个脸熟,说不定哪天就受到仰仗,官运亨通呢。
周护识时务的伸了个懒腰,说道:“不好与你们多说了,我们才刚来,不像你们都是刚收了差的人,得当值去了。”说罢准备溜之大吉,最后看了杨逸远一眼,“你瞧你公装都还没换上,动作快点,时间紧着呢。”
杨逸远经点醒重拾精神,眯眼看了看张代,再古怪的看了一眼郝大芳,然后默不作声的拾起身边叠得整齐的衣裳换装去了。
郝大芳觉得这两人有些莫名其妙,不怪乎会结交到一起去,对着背去的身形摇头叹了一息,一边跟还没走的张代道:“你看看这两人,哈...这给急的都没空搭理人了。”
见他疑似自找台阶而下,张代讪讪的,没搭郝大芳的话。
郝大芳不以为意,就着方才的话题续道:“我刚才听到你们说的话了,我有个问题,当今皇上为何要杜绝暗卫营,他要是需要人暗中保护,也可以自己弄一个啊,为何要遏止呢,还不许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