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玉儿和赵贤因为担心江澜,一开始不停地在门外询问、劝慰。夜深之后,他们的声音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阵陌生的低语声,和一阵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江澜知道,那是官府的人,跟随着自己包围了此处。他懒得再去理会……
太阳西落东升。
转天早上,那持续了一整晚的低语和脚步声也不见了。房门外安静得可怕,就连平时的鸟叫声也不见了。
江澜起身打开房门,只见院内此刻空无一人。但就在他开门的瞬间,在院中的各处角落里,仿佛有无数道目光死死地盯着他。
“呵呵。”
他摇了摇头,转身寻了个小板凳,放在屋里正对门的位置,随后则坐在上面继续发呆。
阵阵微风吹进房门。听那风声,江澜得耳畔间似乎响起了一曲琴声,曲中有两只鸿雁,它们比翼过三山五岭,飞过白桦林间。
“你曾说过,要给我三样东西。第一样是你亲手结出的花冠、第二样是你所谱的琴曲……那,第三样是什么啊……”
时间一直到了午后。
江澜听见衙门外马蹄声大起,片刻之后,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了他的面前。
“是老项啊,你怎么来了?”
此来之人正是项北川,他看着江澜。此刻的他全身白衣血迹斑驳,精神萎靡困顿,沾满血污的脸颊上画着一道道泪痕——这与之前那意气风发的青年简直判若两人!
“你的事我都听说了。那阴平侯昨晚便派人来到阳安关大营质问你的事……”项北川不忍心看江澜现在这般模样,他把头转了过去,“江老弟,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杀人也就杀了,为何还在这里待着,怎么不跑啊?”
“跑?跑去哪?”江澜神情有些木讷地摇了摇头,“小爷是天煞孤星,煞星!跑到哪里,都会给别人带来不幸。你老项不就是认识我之后才闹得个全寨被灭的下场吗?”
“你在说什么傻话?俞家岭的事要归罪,也应该归罪道徐瞎子头上,这和你有什么关系?”项北川不解江澜得意思,他沉声说道,“司徒将军命我前来缉拿你……他的意思你明白吧?”
“什么意思?”
“哎呀!你是真傻还是在装糊涂啊!司徒将军明明知道咱两个有交情,他故意派我带兵前来,摆明就是想放你一条生路!”
“……意思是要小爷逃脱?再过上那亡命天涯的日子?”江澜苦笑着摇头,“老项,你还是公事公办吧,小爷不愿再连累别人了。隐姓埋名逃亡的日子,小爷也过够了……”
“你!”
江澜没有理会被惊得哑口无言的项北川,而是起身站到了门口:“门外藏着的人听好了!小爷真名江澜,就是这西北通缉了一年多的要犯!你们想要小爷的脑袋,就来拿吧!小爷绝不反抗!”
江澜喊罢,却见院子内依旧鸦雀无声。
“都是朝廷差人,何必藏头露尾的!”
“江老弟,你这是在干什么?”项北川拉住了江澜,“你不要命了吗?”
“呵呵,命?小爷得命,早就该丢了。”江澜甩手挣脱了项北川,随后迈步出了门,“你们再不出来,小爷就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