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灵咚忘了手上的伤,心情好了一些,这样子的天气里很适合弹琴,或者放风筝,再不然,和喜欢的六郎说点什么亦是很好的。

    “六郎!”

    “何事?”这女人是真的要对着来才开心?

    “无事。”我只是想听你说说话,随便什么。苏灵咚怔怔地看着他的眼睛,在阳光之中,他面上的冷然退减了许多。

    赵驿孟看她明明有话,“有事便直说。”

    “你真要忍气吞声?”苏灵咚方才无意间听闻他令他弟弟对外的说辞,边问边轻轻地将一块拦路的小石子踢进湖里,那些破坏她好事的人,不论对方有多难以招惹,她依然想让他们像那石子一样沉到水底,只有令他们也痛苦,他们才会恐惧,才会明白别人的痛苦。

    “把话说完。”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是的,赵驿孟自然知道她想知道幕后指使是谁,但他有点不想再提。

    “这件事,你不用管。”

    “为何?她害得我夫君昏睡不醒,无法好好拜堂,亦对我伸出利爪,我不过是幸运才没那般遭遇,若我亦喝了那药水又该当如何?如今你我皆成为临安城的笑柄,我为何不管?”

    不用苏灵咚多言,赵驿孟亦知道今日临安城的八卦小报一定将昨日孟郡王府的种种情形大书特写一番,宫廷秘事、侯门趣闻向来是城民们最喜闻乐见的。

    始作俑者偏偏是太子妃,是一个他不屑与之交手、手段卑劣的女人。

    “别去招惹太子妃。”赵驿孟看着苏灵咚,等于将幕后主使间接告诉了她。

    她一点都不像随便说一说的模样,他竟有些好奇她究竟有什么样的能耐去管。

    “我去招惹她?!”苏灵咚难以置信,“明明是她招惹我。若是有前因,想必招惹她的那个人,一定是你。”她非常笃定地指着赵驿孟。

    “放肆!”赵驿孟呵道,真是一个不懂尊卑的女人。

    她确实说中了他的心事,赵驿孟每每不领太子妃的盛情,又时常与她唱反调,再者又从不掩饰对她的反感,况且,一个女人讨厌别人本不需要理由,他明白自己早已进了李凤娘的黑名单。

    见他愠怒之色越凝越重,知是被言中,苏灵咚露出嘲讽的笑,“恼羞成怒?”

    “尽给本王添乱。”

    “首先,我并非、也绝不愿给你添乱;其次,别人欺负我,还有我的夫君,你不为我出气、要忍气吞声便罢了,我是不会袖手旁观的。”说完,她拂袖而去,将盛怒中的赵驿孟甩在身后。

    赵驿孟心里对苏灵才产生的一点点好感瞬间消散殆尽,果同是武将之后,尽是冲动、好事之辈,根本不懂何为忍辱负重、韬光养晦、伺机而动。

    二人一个比一个气恼,不欢而散,背道而驰。

    苏灵咚穿过湖边,在王府的楼阁亭台边、屋宇下、廊院间绕来绕去,终于迷了路,后不得不命一个丫鬟带路,走了许久方回到他们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