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这些谣言传到李凤娘耳旁的是椒儿。

    李凤娘派李鹛辛去监视苏灵咚,又派椒儿去监视李鹛辛。

    这世间人,多的是管不住自己嘴巴的,那些胡乱之语便是典礼之后的茶会中,从赵知州等官员女眷的口中传出,椒儿是个急于邀功的,不只不管那些没影子的话会造成什么后果,还添油加醋地说了一番:

    “她们还说、还说,若是以后太子继位,只怕今日带在身边的才是后宫的、才是后宫——”

    “住嘴!”李凤娘凤眉倒立,令姜儿立刻去传李鹛辛。

    好巧不巧,那时太子和李鹛辛正一起站在外院,亦不知说到什么开怀的事情,李鹛辛不住地往头上摸着,二人只一同笑,看上去好不温馨,又忽然,太子的手伸到李鹛辛的头上,姜儿站在不远的背处,并看不分明他们是在做什么,又不敢贸然上去打扰,只悄悄转身,返回之后,亦不管真不真切,只把那捕风捉影的一幕胡编乱造地报与李凤娘,最后道:“不成想,李姑娘这么有野心。”

    “好,很好!”李凤娘握紧双拳,用尽全力砸在榻上,“果是家贼最难防!”

    “娘娘息怒!”所有人都被吓了一大跳。

    “还愣着做什么?”李凤娘将余力尽数使

    出,“还不快给本宫去把她叫来!难不成你们要等着我自己下床去请她么?!”

    “奴婢不敢!”姜儿又去了。

    方才,太子正准备去赴宴,姜儿见到那一幕才转身走开,赵驿孟便来了,是以,李鹛辛便告退,回来的半路上遇到了再次来请她的姜儿。

    “李姑娘,太子妃娘娘有请。”姜儿福身道。

    “我这就去。”李鹛辛因见到赵驿孟,面上飞红,神色娇羞。

    姜儿更笃定方才的那一幕果是真的,因此心里冷笑。

    李鹛辛心情很不错,亦不管有没有结果,见到赵驿孟总会令她开心。

    谁知才进了太子妃那屋便顿觉气氛不对,里面的宫女个个噤若寒蝉、垂首低眉、大气不敢出,空气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屋里安静得仿佛立着的都是木头人,令李鹛辛一向落得很轻的脚步显得掷地有声——

    穿过月洞门,到了李凤娘榻前,只见她吃力地撑坐着,微微眯着的双眼燃烧着熊熊的火焰——

    “见过娘娘。”李鹛辛不明就里,福身道。

    “娘娘?!”李凤娘又在榻上砸了一拳,惊得宫女们跳将起来,“你眼中可还有我这个娘娘么?”

    李鹛辛亦被吓一跳,声音变小了些,“妹妹不知娘娘何出此言。”

    “给本宫跪下!”

    虽不明就里,然李鹛辛知道李凤娘一向刁辣骄恣,也一向将她当作棋用,可平心而论,比起旁人,她对自己已经算很好,往常从不曾如此厉色恶声相对过。

    她一边跪下,一边道:“请娘娘息怒,若妹妹不对,便责便罚,娘娘如今凤体违和,如此动怒只会——妹妹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