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冬天来得特别早,不过刚刚进入冬天,一场大雪就将草原覆盖在白茫茫的冰雪之中,牛羊牲畜冻死的不计其数,草原各部损失惨重。
慕容静懒懒的躺在窗前的软榻上,地上红红的炭盆发出“哧哧”的响声,外面虽然是天寒地冻,但屋子里却暖和和的,熏得她身都微微有些出汗,小脸红扑扑的,眼睛看着书出神,心思已经不知道跑哪里了。
“哎呀!外面真冷啊!”完颜狐从外面进来,一股冷风随着他推门而入迎面吹进来,慕容静身上打了个寒颤,一下子就清醒了。
慕容静起身,接过他身上的狐皮大氅,将大氅交给巧儿,让她去外面将上面的雪花抖抖干净。
完颜狐不知道刚从哪里回来,连胡子和眉毛上都结了一层冰,看着像个白胡子老翁,特别滑稽,慕容静看着忍不住笑了出来。
“笑什么?”完颜狐被笑的莫名其妙,拿了块毛巾走到炭盆前边烤火,擦着脸上化了的雪水。
“没什么!”慕容静止住笑,又坐回软榻上。
“今天感觉怎么样?”完颜狐感觉身上暖和多了,才紧挨着她坐到软榻上。
“没什么事情,不要每天过来了,天气这么冷!”慕容静看了他一眼,又将目光转到红红的炭火上,看着炭盆里火红的木炭。
“这马上就生了,身子又不好,我没事,过来看看就安心了!”完颜狐将她的手攥在手心,摩挲着,粗糙的大手捏的慕容静的手有些疼,她忍着没有吭声。
自从那一夜放走了耶律恒,慕容静大病了一场,大夫说是心力憔悴,忧思过度所致。慕容静在床上整整躺了一个月,气色才稍微有些好转。
每一日夜深人静的时候,慕容静总是希望这那个黑影能够再次出现在自己眼前,但至从那一夜之后,他再也没有出现过。知道他还活着,比得到他死了的消息还要让人煎熬。
死,就是结束,就是所有的希望都没有了,但活着却不能相守,这一种牵肠挂肚是一种更深的折磨。
吃饭的时候会想着他有没有吃饭,天冷的时候会担心他有没有加衣服,睡觉的时候会念着他是不会还在处理军务,又要熬夜了……
慕容静心想,经历了那一夜,他一定恨死她了:恨她的背叛,恨她的绝情,恨她的水性杨花,他“死了”不过半年,她就委身他人!他肯定再也不想见到她了,再也不会想起她了!
相隔不过千里,她却感觉他们之间山水阻隔,永远都不会再见面了。
慕容静每次感到孩子的胎动,都不由的想:孩子,父亲永远都不会原谅娘亲,只能永远生活在娘亲为编织的谎言之中,认贼作父。
每每想到这里,慕容静心口就疼,疼的眼泪直往下掉,疼的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
完颜狐却是几乎每天都过来看望她,以为他会为了那一夜的事情惩罚她,但她生病期间,他连一句也没有提过,每次来的时候总是带好多补品,有时候还在街上买一些孩子的小玩意,拿过来逗她玩。
慕容静一时也不清楚他到底怎么想的,只能听之任之,但事出反常必有妖,完颜狐从劫持她,到逼着她拿孩子发誓,再到让她搬出王府,每一步都是一环套一环,在给她和耶律恒设套,现在这样定然也是别有目的。
慕容静存着戒心,一日一日的挨着,等待着孩子的降临。
耶律恒活着的消息很快在草原上传开了,耶律扎那如临大敌,可汗宫中加强防卫,戎城周围也大批增兵,戎城一时风声鹤唳,大战的传闻让百姓人心惶惶,很多人都带着家眷离开戎城,希望可以避过这场大战。
迭剌部大汗营帐
耶律恒坐在大帐中间的椅子上,手上拿着一封信,陷入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