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刚入京为官的杨嗣昌闻讯后三次上疏请辞以代父罪,前任便免除了杨鹤的死罪,改为流放,这事儿一直让杨嗣昌耿耿于怀。
崇祯知道杨嗣昌是个大孝子,所以决定纠正前任的错误,也算是给杨嗣昌的一个恩情。
可谁知杨嗣昌刚一听崇祯的话,眼睛直接就红了,站起身来直挺挺的跪在崇祯面前,嚎啕痛哭,边哭边道:“臣代家父……谢陛下……圣恩,臣此生必肝脑涂地……为陛下效死!”
父亲杨鹤之事一直是杨嗣昌的心病,每每想到自己在京城吃得饱穿得暖,而父亲却在千里之外流放之地受苦便心如刀绞。
文官最在意便是名声,可怜他的父亲一生为官清廉,却被安上个无能的骂名遭后人耻笑,他自己都能想到他的父亲在流放之地该多么痛苦。
如今崇祯皇帝为他的父亲平反,怎能不让杨嗣昌感恩戴德。
“杨爱卿请起,此事本就是朝廷之错,朕能做的也只有这些,待国库宽裕,朕再另行赏赐。”崇祯皇帝微笑着道。
以后还指望人家为自己玩儿命加班,该给的恩情不过是举手之劳。
“温爱卿,朕今日晋封你为太傅,望温爱卿今后为朝廷表率。”安抚了杨嗣昌,崇祯皇帝又对还在为征兵饷银问题大皱眉头的温体仁道。
温体仁闻言更是吓了一跳,太傅位列三公,是所有文官毕生所能达到的荣誉巅峰,大明三百年来几乎都是死后追赠,活着被授予三公的文官仅有万历朝的张居正一人。
这是多么大的荣耀和恩宠啊!
温体仁如今已年过六十,修身养性之功力早已炉火纯青,鲜有能有什么事能让他情绪波动如此之大,却突然兴奋的老眼泛红。
“老臣……”
“呵呵,温爱卿不必如此,如今大明内有天灾流寇,外有强敌环伺,朕还指望老先生为朕出谋划策呢!”崇祯笑着为温体仁免礼。
说来也挺可笑的,大明文官有实权者最高品级不过是各部的尚书,正二品。
而内阁成员虽然位高权重,但大学士的品级却只有正五品,但却让所有朝臣挤破脑袋想进去。
三公之职虽然是正一品,但并不像内阁大学士般有实权,只是个名誉性的称号,但却是所有文官毕生的追求。
温体仁一生为官清廉,不结党,不营私,也没有任何其他不良传闻,像这样的人一生所求不过是名声。
崇祯也不是吝啬之人,况且对于他来说,一个称谓而已,举手之劳都算不上。
“如此,以后国朝重事,朕便仰仗诸位爱卿了!”崇祯安抚了温体仁后道。
“谢陛下圣恩!臣愿为朝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温体仁、杨嗣昌、孙传庭、李邦华先后谢恩。
见文臣中几个上官都起身谢恩,周遇吉二人反应慢了半拍,也起身道:“咱也谢陛下隆恩,只需陛下一声令下,刀山火海,周遇吉绝不皱眉!”
二人都是军伍出身,说不出文官那般文纠纠的话来,周遇吉还好点,至少认识几个字,就率先开口道。
“俺也一样!”黄得功脸都憋红了,除了打仗,他连自己的名字都还写不全,支吾了半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