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日兔只是一点神念下界,回归天宫,满脸愁容。
“这么好端端的,神君竟然回来了,上次不是说有小道消息,他为了了清因果,还得请个长假么。”房日兔叹息一声,自家长官向来严厉,今天又出了这么大一个丑,怕不是得穿上几百年的小鞋。
他们二十八宿,皆非凡人修成的神仙,乃是千年之前,天数更易,古神和荒兽的时代落幕,为了安抚他们这些没有离去的兽神所给予的仙位。而他们四宫七宿,各自由神君统率,这四位神君既是仙界的上官,更是他们在洪荒时代又敬又怕的神兽。
南方七宿朱雀星君、西方七宿白虎神君、北方七宿玄武星君都还好,他们都是真心留下,享受天庭果位的神兽,已经不怎么在乎往日的辉煌,安安心心的做一个神祇,但他们家的青龙神君最为严厉,而且对于天宫体制并不耐烦,如果不是因为先秦时的一点因果纠缠,早就离开大楚这颗地星,远走天外去了。
生活不易啊,房日兔垂目看向人间,怎么就是自己值班的时候,撞上龙君了呢。
她想起敖卿所言,是要让她帮忙凝聚三昧真火?房日兔记起当时的景象,那两位祝祷的人间修士身旁好像是有一尊丹炉。
房日兔想到这里,福灵心至,看向那之前香火所在之地,一手摇动星铃,一手敲响月钟,将那天外银河星辰之气鼓噪,混合着太阴之精帝流浆,泼雨似的挥洒下去。
卧猊山上,一瞬间星光大方,满天星斗大方光明,无数日精月华、帝浆星屑如银丝般挥挥洒洒,直直灌入那卧猊山中,一瞬间这山里灵气浓郁千倍,满山草木如春风过处,姹紫嫣红,铁树开花,枯木抽芽。
满山的人参、灵芝,纷纷变作赤身的娃娃,把自己从土地拔了出来,扯断脚踝或是头发上的红绳,在这山中乱跑;不知有多少老木逢春,身量拔高数尺,枝叶如同蛟龙般舒展。
黄惟宁看的目瞪口呆,然而当他看到那星雨之中,带着一丝丝帝流浆时,几乎是要疯了。
他一点道士的仪态都不讲了,整个人坍缩下去,一袭道袍坠落在地,而从他那衣服之中,窜出一只五六尺长的小兽,头细颈长,圆头圆脑,披着一身金色毛发,看起来神异可爱。
难怪黄惟宁自称黄鼬,果真是一头通灵的黄鼠狼成精,只是普通的黄鼬只有4,50厘米大小,他的体型大上三倍,不知道修炼了多少岁月。
黄鼬站在那空旷之处,人立而起,在脑袋上顶了一个水晶般的骷髅头,毫无狰狞之态,看起来精致华美,随即对着漫天星斗拜了三拜,然后双手合十,闭目沉静,那漫天的月华星光,乃至于七八根帝流浆所化的银丝被他牵引,如燕归巢般落入他那骷髅头上。
随后他又重复了三次,然后才钻回道袍之中,微微鼓胀道袍,又变回了人样。
“黄道友,这漫天月华还多,怎么不多吸收一些?”江希夷见他回来,见这漫天星光还在,便问他想不想再来几次。
江希夷和敖卿就这么等着他,黄惟宁脸色惭红,开口道:“刚过易折,多则有害,能拜月三次,已经是我占了江道友的大便宜了。”
“这漫山星光,皆是江道友一人之功,我能贪占许多,全赖道友之福,怎么还能贪得无厌呢?”
而一旁站着的山神巨人也点点头,他也随手收敛了一些星屑,准备埋在自己所辖的山岳之中,催生一些灵气。
“其实这是那位女仙想要耍赖,结果被熟人撞见,特意抛下来的补偿。”江希夷见两人不再需要星光,又见这漫山草木生灵都得了好处,随后轻轻一拍丹炉,张开其中一个口子,如同鲸吞吸水一般,收敛了其他的月华星光之气。
其中点点星光,坠入三昧火种之中,一瞬间火力大盛,却化作九条金红色的火龙,分别卷起炉
内的所有材料,或是正炼,或是逆炼,或是化合,或是还丹,江希夷一心九用,同时在丹炉中操纵着九种炼制。
此事作完,江希夷誊写一张符箓,上请东方青龙神君借力于我,请神上身,扶助弟子,借法施为。
寻常请神,需要先拜礼坛,再做斋醮,三祝四请,日夜供奉,方能有神灵感念你虔信诚心,或是给予神力、或是降下念头,祝人施为。
然而敖卿就站在江希夷身侧,只将这符箓做媒介而已,为了避开监视,这才请神上身,不然亲身出手给江希夷帮忙,这也是举手之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