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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奥?”
兽神仿佛终于有了几分兴趣,他坐直身子,定视着流影的方向。
距离他复生还没有几日,这段日子,他所作所为,还不过是收拢原本已经消散在历史烟尘中的南疆百族…如今,这浩浩荡荡的兽潮,便是这些日子以来,他所获得的成果…这些平日里只懂得杀戮的野兽在他面前却一个个都温顺的犹如无害的绵羊,他的一举一动,都要引来这些妖物的不安悸动,更从没有拒绝他要求的时候…
而将来,当他带着这浩浩荡荡的兽潮席卷天下,当他以绝对的力量覆压在那些制定规则,划分对错之人头顶的时候,那些凡夫俗子,想来也绝没有反抗他的勇气…当然,也许会有一两个愚蠢而又伟大的人站出身来,而他也不介意去料理这些不知好歹的混蛋——只是偏偏,偏偏第一个出现在他面前的却是这个人…
“吾很疑惑。”
兽神的脸上带着探寻真相的求索目光,他饶有兴致地看着站在祭坛之上与自己遥遥对视的白衣男子,对于他而言,他实在无法理解这个正在为巫族,为苗人,为人类而战的男子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
“你是出生众妙天的妖怪,你注定是不属于人类一族的异端,那你究竟又是为什么,为什么就算不惜代价,也要与吾为敌,也要挡在吾之兽潮面前呢?”
就像是在配合着兽神的说辞一般,那一眼望去根本看不到边际的兽潮也开始不断起伏嘶吼起来…那些混杂着腥气和杀意的景色就好像来自恐怖黑暗的无间地狱,仅仅是一个吐息,就足以让勉强维持着神智的人类崩溃。
但,一道犀利无匹的剑光却突然出现,并且在大地之上割出一条长长的伤口,却笔直而又公平的穿过了所有障碍,出现在兽潮的面前——天地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那些野兽怪物仿佛都成了不会说话的雕塑,只能乖乖停下肆意妄为的举动。
动物通常都拥有着比人类更加敏锐的灵觉,在那犀利到可怕的剑光面前,纵然流影尚未发一眼,可他们却全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越界者,死。
丝毫不加掩饰的死亡威胁阻挡了绝大多数继续前进的脚步,即使是那些在妖兽中也数一数二的王者,此刻也只能在原地踌躇不前,却没有任何一个,胆敢越雷池一步。
也是此刻,那白发的剑者终于开口。
“与你为敌,只是我的决定,和因果来往无关。”
流影的声音清冷而坚定,那强绝天下的修为,仿佛让他连解释的心情也欠奉。手中的墨雪剑从不晦暗,只是散发出越来越浓重,越来越清冷的墨影流光。
“可是你终究逃不过命运,你生为妖孽,这一生就都是妖孽,而妖族也是从亘古便被人族欺压,我不明白,你到底有什么理由阻止我。”
“何须多言,动手吧。”
有许多理由,许多大义说多了,反倒变成废话,又或者即使说出口,也不会改变结果,既然如此又何须多言?既然如此,又何须再谈?
拔剑!唯有拔剑!
墨雪神剑千年以来从未如今天这般闪耀过,即使这意味着染血,意味着杀戮,流影却也一去无悔。
杀!开杀!
墨色流光闪过,前一刻还身在祭坛之上的流影顿时身化无踪,眨眼之间,鲜血一路飞溅,自那祭坛通往兽神面前的这一方道路,只在瞬间便被清出一条血路,不过转瞬,竟然已经被流影突破,而那神异宝剑也已经横在了兽神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