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仕登等等地方官知道会哭的孩子有奶吃,给朝廷上报流寇人数之时难免夸大其词。
虽然朝廷衮衮诸公憎恶黄汉,但是这些人知道那个愣头青是有底线的,不屑于杀良冒功。
每个月都能够斩首流寇两三千级足以证明川东蜀贼真是多不胜数。
没有人会想到,黄汉这一次出手把川东地区在蒙元时期就开始占山为王的山贼世家打掉了好几十伙。
由于军犬兵已经能够熟练使用再次扩充的军犬进行搜索,在数百个山贼、土匪老巢缴获了黄白之物不下于百万两,夺取了大量布帛、粮草。
秦良玉有了亲身经历,一脸震惊,她从来没想到有了“红旗军”主导剿寇,打仗变成了最赚钱的门路,看着由于待遇好天天打胜仗而士气如虹的一万白杆兵,她胸中再也不憋屈了。
因为秦良玉看到了“红旗军”不仅仅没有任何杀良冒功的行为,甚至于还给不少真正的山贼、流寇改过自新的机会,没有杀这些流寇的头。
而是让这些人在能够吃饱饭的前提下劳动改造三到十年不等,被砍头的都是手上超过三条无辜命案血债累累之徒。
黄汉跟秦良玉进行了分工,他负责跟四川按察副使周仕登、夔州府同知陈翰翔、通判王上仪、推官刘应侯、知县谭楚良等等已经投靠的士大夫交涉。
这些人其实都是自己人,都在竭尽所能给顾准的守备营官兵家小搞安置田,竭力推荐“红旗军”低级武官出任夔州地方武官,当然成效显著。
坏坏的黄汉分给秦良玉负责的十几位士大夫都是正经八百的四川地方官,他们没有被‘红旗军’控制。
秦良玉不明就里,见黄汉搞地盘、推荐白杆兵、“红旗军”武官担任守备、巡检或者团练之类的夔州地方武官基本上是有求必应,见黄汉到手的无主田亩已经超过十万亩被激发了斗志。
她终于开始拉下老脸以要安置白杆兵家小的由头,跟通判、推官、县太爷、县丞索要无主田亩。
流寇闹了一年多,破了夔州府城和一大半下辖的县城,期间不足多少世家大族被灭了门。
被黄汉点醒的秦良玉知道自己不为白杆兵索要好处,海量的田亩也不会上交朝廷,而是便宜了幸存的地方官和豪强。
刚开始做这样的事之时,耿直的老夫人总是觉得脸上发烧,后来发现这些士大夫基本上都是一番讨价还价后就范也就坦然自若了。
没有投靠黄汉的士大夫也不傻,他们心还没有大到吃下所有的战后利益,秦良玉出面来索要无主田契,县太爷当然要让出一半好处。
秦良玉终于明白了自己以前多么傻,带着白杆兵流血、牺牲打败叛乱的土司都不知道把那些田产侵占留给麾下的家小耕种。
慢慢地,秦良玉就学精了,她已经习惯了跟地方官分割战后的利益分配。
她还善于学习,发现士大夫都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之后,她也会扬言不给田亩、粮饷白杆兵会撤离,任由此地被流寇、山贼轮番祸害。
这一招真的屡试不爽,因为士大夫知道“红旗军”、白杆兵说得到做得到,哪怕境内没有流寇,只要“红旗军”、白杆兵刻意驱赶,境内即刻会流寇遍地。
自己如果不乖乖就范,说不定连命都会丢了,即便自己弃城逃了,朝廷秋后算账还是难免挨刀,因此人人选择留下白杆兵或者“红旗军”推荐的人员当守备、巡检或者团练。
三四个月时间,秦良玉和马祥麟、秦拱明等等白杆兵将领的名下有了二十几万亩田产,缴获的财帛以白银计也有几十万两,缴获的粮食因为要赈济灾民不仅仅没有结余还貌似不够挨到秋收。
还好已经完工的“望川堡”粮库里有七八万石船运而来的倭国精米,黄汉紧急调拨五万石用排水量一百吨以下的船舶送达夔州府城才解了燃眉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