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理会下人们间的疑惑,叶芷凝倚靠着身后的大门,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叶盟主此时到访,莫非只是为了与我站着说话?”
叶擎天看着眼前傲然的叶芷凝,他是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女儿了,这些时日,她院中的事情他都知道。每日的琴声,透着无尽的哀伤,仿佛女子为情所伤,断肠之曲。
他猜她是知道自己无法改变已定的命运,但是却不想看到如今叶芷凝这番姿态,原本心底还隐隐升起的歉意,也尽数消散,“今日便是你出嫁之时,一身白衣成何体统!”
“出嫁?”叶芷凝好笑地看着眼前的叶擎天,眼底透露着赤裸的嘲弄意味,“说来好笑,这出嫁的事情,为何我这个当事人不曾得知?叶盟主,你这又是哪一出?”
不曾得知?叶擎天狐疑地看了叶芷凝一眼,看她模样,似乎不像是未曾得知吧?但是,与自己的猜想,似乎有些出入,“时辰不早了,不管如何,先去将嫁衣换上。你姨娘已经为你缝制嫁衣,今日过后,你便嫁为人妻,切记不可再如往日般无礼。”
看着丫鬟手上所谓的嫁衣,叶芷凝眼底的嘲弄越发明显,“既然这嫁衣是姨娘亲自缝制,那便给她女儿穿,我可受不起这份大礼。再则,嫁为人妻?可是你说了算!”
公然的挑衅,叶芷凝眼露不屑,叶擎天危险的视线落在叶芷凝身上,周遭空气蓦地一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难道我这个父亲,还做不了你的主了?”
两人间诡异的对峙感,让同行的下人们面面相觑,均不得要领。但不管如何,他们也只知道,他们是下人,只要交代下来的事情,照办就行了。
“想给我做主?叶盟主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说罢,叶芷凝却是懒得理会叶擎天般,转身便要将院门关上。
一只大手拦阻在前,挡住了即将关上的院门,叶擎天的眼中均是怒意,“今日你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笑话!”冷冷一说,只见一片冰刃乍然掠过叶擎天手臂,索性叶擎天警惕躲过,否则便是要见血。
虽然叶擎天躲过了,那枚冰刃却是划破了丫鬟手中的红色嫁衣,破口之大,清晰不已。
谁都没有预料到叶芷凝这么一手,连叶擎天也没注意到,而她的目标似乎就是那嫁衣,并非叶擎天。见到那嫁衣破损,叶擎天五指紧握,隐忍怒意,“尽管嫁衣被毁,你衣不蔽体,为父也要把你送到徐府!”
仿佛想到什么似乎,叶芷凝装作一脸恍然大悟状,“徐府?叶盟主说的是那年约七旬的徐员外府吧,叶盟主还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呢。我叶芷凝能不能嫁出,又是嫁给何人,关你叶某人何事。”
正在这时,后边的媒婆扭着肥硕的臀部走到叶擎天身旁,用着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叶盟主,这时辰可由不得叶小姐这么耽搁,还是早些换了嫁衣,好上轿啊。”
玄武国的风俗与其余几国不同,出嫁当日,一对新人早上将在女方娘家宴请宾客,下午才会是在夫家宴请,而晚上则还会有一系列的活动,若是相爱的两人,这一天却也是幸福圆满的一天。
而此时,尽管离宴客的地方稍远,叶芷凝却也能感觉到今日叶府内的人却是多了不少。很显然,今日因着喜帖而来,并不在少数。
但是叶芷凝也发现了一点不同,眼前的两人似乎不打算让自己去宴请宾客的地方,似乎想自己直接上轿呢,看来是担心自己惹麻烦……
而人家越不想她做的,她偏要做!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出嫁之日,应当在府中答谢宾客。而今,叶盟主这么做,可是觉得我不该以叶家女儿的身份出嫁?居然要让我直接上那花轿?”叶芷凝的话语转折太快,让叶擎天疑窦丛生,暗暗狐疑。
而叶芷凝也不介意叶擎天的狐疑打量,你想看?那就看呗……叶芷凝的无所谓,让叶擎天这只老狐狸也没了辙,“你到底想做什么?刚才不是还打死不嫁,现在是打什么主意?”
她现在该说什么?打消他的疑心?有必要嘛。叶芷凝干脆挑明了说:“我只是在想,怎么让你在众多宾客面前丢脸,你知道的,对于叶盟主你,我还真没有当你是父亲的想法。”
危险地看着眼前的叶芷凝,却没有因为叶芷凝的话,而否定让她去宴客大厅的事情。叶芷凝眼尖地看到他眼中的算计,似乎有什么计划般,“怎么?怕了我不敢让我去吗?”
“当然不是,只要你老老实实让下人们伺候你穿上嫁衣,为父就让你去宴客。”叶擎天的话,让叶芷凝觉得肯定有陷阱,但是却不得不往下去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