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萧屹能下床吃饭,关鹤谣给他做的那个小饭桌便被用作了餐盘。
买的荷包白饭和鱼酢摆上去,再配上几样小菜就是一餐。
关鹤谣端菜一进屋,便咬住下唇埋怨萧屹,“不是让你换衣服吗……”
肩头那一片水渍也太显眼了。
她已经两年没有哭了。
上一次哭,是寒冬腊月躺在那张破床上,惊悉自己穿越了的时候。但是很快,她就发现这具身体虚弱到连哭都哭不出来,很可能一口气上不来就厥过去了,便再也不敢哭了。
谁知今日因这一声“阿鸢”百感交集,伏在萧屹肩头哭了许久。
萧屹接过小饭桌放下,关鹤谣便腾出手去戳他肩膀,“换衣服,换衣服!”
萧屹又发挥答非所问大法,“你这样的脚步声才好听。”关鹤谣尚未来得及反应这话什么意思,他便又说道,“你刚回来时那样的脚步,我还以为你后悔了…又躲着我。”
怪不得他当时那么紧张……
关鹤谣狡辩,“什么叫又,我哪里躲过你?”
萧屹不说话,只用那双如五月晴空的眼睛无声控诉。
心里一片柔软,关鹤谣使劲踮起脚要去摸他头,“后什么悔呢,我不后悔。”她冲床头那一筐剥好的核桃仁努努嘴,“五哥多贤惠呀。”
萧屹配合地放低身子任她摸了一会儿,直到两人都笑了起来。
他忽地起身,走到床边开始宽衣解带。
关鹤谣差点打翻小饭桌,“你做什么?!”
“换衣服。”他回头挑眉,坦然地翻起旧账来,“阿鸢不是都看过?我也不用不好意思。”
“……过来吃饭!”
“荷包白饭”便是荷叶饭。
关鹤谣回家的路上被这荷叶清香勾去,在一位大娘子那里买的。
她用的不是干荷叶,而是春日里的鲜荷叶,虽带着一点生涩气,但是香味更浓。鲜叶多汁,润得米粒泛碧,似一包白玉绿翡。
下饭菜则是河海鲜行老丈那里买的鱼酢,鱼肉被红曲米粉腌得亮粼粼,咸香扑鼻,锅里煎一下就好。
翠色荷叶中,洁白米粒似玉屑,又配上两块油红的鱼,关鹤谣被自己机智到了,“你瞧,还挺有鱼戏莲叶的情趣的。”
萧屹看了看,给她添上一筷子紫苏姜,“加上些花瓣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