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先生死了。
这是原本的故事走向,现在终于出现了能和故事吻合的事件。
“他们还说,符……不能让费先生再造出符……”艾尔不明所以地重复了一边,却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说些什么。
这个小村有太多秘密。
像苍老猫头鹰般死死盯着众人的村长、不知道究竟为何存在的疫病和尸体、行为奇怪的费先生、吃人的壶、倒错的时间。
总有什么是被遗漏的线索。
“符。”祁执突然想起了什么,“你们见过符吗?”
沈夜阑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理所当然地接话:“不就是那种黄黄的纸吗,上面画着各种奇奇怪怪的符号,我们演戏也常用。”
祁执垂眸,看了看面前折射波光的河流,沉声道:“壶中洞天的故事发生在一千多年前,那是造纸术刚刚发明的时代,纸张极为稀有——”
季燃靠着棵树,有些倦怠地坐在低矮的树杈上,将小腿蜷缩起来,像一只打算冬眠的小熊,在午后的阳光下有些困顿,有一下没一下地点头,听见祁执的话,猛地抬起头,险些从树杈上滑下去。
“困了?”祁执不动声色地托住季燃滑下去的腿,向后靠了些,让季燃撑着自己的肩头继续打盹。
午后的阳光是这惊心动魄的一晚后,唯一还让人觉得自己活着的存在。
季燃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小熊睡衣的耳朵被压皱了,可怜巴巴地贴在祁执肩头。
祁执的声音顺着骨骼传进耳朵里:“在古代,纸张尚未发明的年代,我们就已经有了巫术,符也应运而生,从龟壳上的甲骨文到青铜器,再到后来的竹简,纸张不是文字的唯一载体。”
就像电视剧里,调兵遣将的虎符一样。
“我想起来了!”季燃朦朦胧胧地弹起来,趴在祁执肩头,高声道,“是竹杖!故事里,费长房涉葛水时,杖符丢失,为众鬼所杀,当地百姓如丧考妣,将其葬在了葛水边,并在附近的高处建仙翁庙,世代祭祀。”
竹杖,才是真正的符。
听见竹杖,众人的脸色不约而同地变了一下。
艾尔说,那些病人念叨过,“不能让费先生再造出符。”
也就是说,食堂外的那片竹林,就是符的原材料。
那片格外翠绿、以至于和村子不在一个饱和度上的竹林,是符。
是费先生驱使鬼神的符。
“也就是说,费先生正试图重新制造能驱使鬼神的符?”沈夜阑问道。
季燃点点头:“而所谓的鬼神……应该就是那些村民,还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