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四点了点头“大致是这个意思。”
他说的有些渴,侄孙义良赶紧给四爷爷倒了碗茶。
“咕噜”一口后,陆四放下碗,继续说着他对大顺今后的规划。
“咱们大顺以后不和什么士大夫共天下,而是和人民共天下。现在那帮地主士绅读书人,我们也不是不用,但用之前却要先对他们进行改造,让他们成为对国家有用的人,对百姓有利的人,而不是一如从前那般渔肉乡里,欺男霸女,谁来降谁,没有半分羞耻,一应所为全于他一家之私利。至于怎么个改造法,行营这边要拿出个章程来,我这边也有一些想法,大家伙议一议,要形成定制,不能朝令夕改”
说到这,陆四顿了顿,轻叩桌面,沉吟片刻,又道“总之,以后中央也好,地方也好,前明及降清的官员士绅,只能任用五分之一,不能再多。有关国计民生,可以听取这些人的意见,但绝不能让他们主导。
咱大顺就好比一条大船,这舵要掌在咱们自己人手中,这样船就不会歪。可要是这舵掌在了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手里,那这船的方向就一定会偏离。我们也要时刻警惕那帮地主士绅对我们大顺进行反攻倒算。”
顾君恩听后迟疑道“闯王对现在的士绅读书人否有些偏颇?”
“偏颇?”
陆四不以为然,“先生以为,在那帮士绅读书人心中,国与家到底谁更重?”
国与家谁更重?
顾君恩从前只知朝廷和地方之分,从未想过国与家之分,一时有些难以回答。
“若国重,前明尚未亡国,何以在京百官迫不及待降清仕清?可见在这些人眼中,还是家更重。唯有向清廷摇尾乞怜,他们才能保住自家私利。国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个屁。朝堂上的官如此,地方上的士绅也是如此。”
陆四道自运河起事之初,淮军稀有读书人来投,所用之官多是迫于性命之危而降者,然现在却是有多少士绅读书人翘首以待大顺征召,而这类人典型的墙头草。
“读书人嘛,自以为是读圣贤书的,有功名在身,便自觉高出平头小民一等,总要小民的尊敬,而不会去尊敬小民,称他们为泥腿子。就是贫寒之家出来的,也难保本心,这读书场和那官场一样,都是个大染缸,呆得久了,便忘记自己是什么了,一心只为自己和后人考虑,再也不肯做从前的泥腿子了。
哪怕是异族来了,只要能保他们富贵,保他们权势,他们就能双膝跪地,做那无骨之人。这种读书人,也忒是无耻得很。跳过龙门的鲤鱼从来不会在乎那些还在龙门后的鲤鱼作何想,它们只当自己是龙了这世间,每到大是大非处,英雄每多还是咱们这帮平头百姓啊。”
陆四有感而发。
历史就是一个奇怪的车轮,滚来滚去,总滚不脱那几千年的怪状。
或许,这就是人性使然。
人性,都是自私的。
“朝廷不用读书人,用什么?”
高一功问的不够准确,他外甥女婿说的是只用五分之一,不是说不用,不过意思也差不多。
“用我们的自己人。”
陆四大手一扬,“咱们放着现成的基本盘不用,怎的就非要用他们?”
“基本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