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之际,周清妩又为他探了一次脉,可他的脉象平缓规律,没有任何异常,再朝他看去,清亮的眼神好似昨夜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怪哉!

    她都说不清楚的事情,阿竹就更不明白了,两人只能把原因归咎在昨夜那队骑着白鹿的神秘人身上。

    “应是异族。”

    阿竹赞同,他混迹江湖那么久,从未在江湖上听说过这么一个门派,装扮举止皆异于常人。

    “也许是神仙。”周清妩玩笑道,毕竟白鹿已是世间罕见,就连古书上也少有记载,而他们不仅拥有了白鹿,还驯养了它们。

    可见能耐。

    “世上哪有什么神仙。”阿竹摇头,若有神仙,就不会有那么多还在泥潭苦苦挣扎的可怜人了,这些说辞只能拿来骗骗小孩罢了。

    神仙,他五岁时便不会再信了。

    周清妩看不得他这种表情,她环过他的腰,“或许是没有的,但心里要住着一个,所有事便有了希望。”

    存在即合理,神仙原本就是人们为寄托内心的渴望而形成的信仰,雷电惩罚恶人,得道会升天,正因为心灵上有了寄托,苦难才成为了磨炼。

    阿竹不语,他用下巴蹭了蹭她,“阿妩,我不需要神仙,我有你就够了。”

    她才是他的希望。

    ……

    返回时的路线和来时有些不一样,来时他们是从通向隘州的道一路辗转到了渝州,而回来时却直接从西面的路返回了。

    在这片荒凉的漠地走了一天,直到太阳快要落山,他们才遇到了一处镇子。

    周清妩望着灯火通明热闹非凡的小镇,牵着阿竹上前询问一个正蹲在一车石头旁捣鼓着什么的老伯。

    “老人家,这里今日怎么这么热闹?”

    那老伯抬头看了一眼清冷的黑衣刀客和裹着面纱的娇小女子,停下手中的动作,“你们是从外面来的罢?”

    “是的,我与夫君从东面来,欲往西边,途径此地想歇歇脚。”周清妩笑道。

    “东面?听闻东面闹了瘟疫,你们可是从那方来?”

    “我们来时,疫病已控制住了。”

    阿竹放开她的手,走上前帮那老伯提起了陷在坑里的板车。

    那老伯道谢,与他们聊天时语气也缓和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