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安同样感受到竹林中人的深不可测,侧移半步把任樱晚挡在身后。
任樱晚有些惊讶地看了眼面前男人的背影,手继续握住刀柄,只要有丝毫风吹草动便可瞬间挥刀而出!
那人看见他们戒备的姿态,轻轻笑道:“贫僧不过山间一和尚,二位施主何必如此紧张?”
任樱晚凝目远视,看见竹林中缓缓走出一位手提竹灯的年轻僧人,身着月白色僧袍,面相宛如十几岁的少年,眼里却似乎包涵着千百年的沧桑。
“了好大师。”封安确定了僧人的身份。
“封小伯爷。”了好对封安点头,又看向任樱晚,“任姑娘。”
明明第一次见面,可了好却仿佛对他们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任樱晚沉浸在对方可能知晓自己身份的担忧中,看见了好本人,又开始忍不住好奇打量,手痒地想与他打一场。
不过有封安在场,注定只能在心里过过瘾了。
封安问几步外的僧人,“了好大师,您一直不愿与世俗有过多接触,为何今夜突然请我们上山?”
了好微微摇头,“世间一切,皆是因果,你们给了我因,我只能来偿还果。”
因?果?任樱晚听不懂这些弯弯绕绕的话。
封安皱眉想了一会儿,突然灵光一闪,“莫非我们今日遇上的东娘,是您的亲人?”
虽然荒谬,但这是他能记起来的他和任樱晚两人与大慈寺唯一的交集了。
了好垂目颔首,证实了这个说法。
“我在俗世时曾欠东娘恩情,理应还她,你们在路上救助了他们,我也欠了你们果。”
任樱晚终于听明白了,原来她白日在茶舍随手救助的东娘母子要投奔的弟弟,竟然是大慈寺的了好主持!
正因为救了东娘母子,了好才会深夜请他们上山。
封安按下眼里的诧异,“不过举手之劳,主持不必放在心上。”
了好摇头,平缓开口道:“修行一途,最忌沾染因果,不渡己身,何以渡世人。”
了好抬起手中的竹灯,将它对上半空被乌云遮住光芒的月亮,淡淡说出一个传出去足以动荡整个大乾的预言。
“封小伯爷,大乾动乱在即,定兴伯府亦不可能独善其身,祸起于宫墙之内,一线生机也在宫墙之内,结局究竟如何,全看你与身边人的选择。”
身边人?封安心底一惊,皱眉看了眼身后一脸茫然的任樱晚,最后双手抱拳深行一礼。
“晚辈谢主持指点。”
了好抬头吹灭了竹灯,“你们去吧,我要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