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只匆匆扫了一眼其他几人,就把眼光最后锁定在项飞云身上,不再离开。
然后她说话了,就像突然间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满带着讨好和关切的语气问项飞云:“飞云你没事么?”
但项飞云却全似丝毫没有听到,又注视了师妫一眼,然后快速退到云若无身边,俯下身去,焦急地问道:“云师,云师您老人家还好么?”
云若无的嘴角不停往外溢血,这时近在咫尺,项飞云,项飞云终于看到了云若无此时的身体状况。他的一袭青衫现在已全成“血衫”,而胸前、肋下,赫然几处血洞触目惊心,此时又各自汩汩流出血来。
他的身体在颤抖,他分明已伤得那样那样得重,可是,他的脸上却仍然在微笑。准确的说,是此时此地,近在跟前的项飞云能够肯定、十分确定他是真的用心在微笑,不单是脸上,更重要的是心里也在笑。
可是,他现在真的是痛得很厉害,伤得很厉害,不说又中的那一蓬毒针,但看前面这伤势,项飞云心里已禁不住涌上“云师要死了”这一可怕之极的想法。
但即便如此,他却真的是在微笑着,从心里面快乐着。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要永远微笑?云师为什么要永远微笑着?即使是在这般痛得要死的时候!
难道、难道他连痛苦的权利也已被上天剥夺?就算是痛苦,也只能用微笑和快乐来代替?
这、这到底是为什么?一个连痛苦也已被剥夺掉的人,他的痛苦又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痛苦?
没有人明白,没有人能够理解,因为没有人有过和他一样的的经历、感受?
项飞云问了这句话后,眼泪就情不自禁流了出来,悲声道:“是我,是我,是我害了你!都是我太大意,都是我害了你——”
他痛哭,继而开始用双手猛力捶打自己的胸膛,状若疯狂。
他的反应是那样强烈,他的呼声是那样凄惨,以至于连从小到大,除了师傅之外,从未对他人生出一丝同情的丽清纶,也不由感到一阵心疼。
她自然不会以为自己为师报仇的做法是错的,但她却知道,自己这样做已经狠狠狠狠伤了项飞云的心。她先前实在想不到他对此事的反应会是如此强烈,如此激烈?
她此时的心里是否又会有着对项飞云的一丝丝歉疚呢?这个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也许,也许连她自己也不清楚。
“不,这不是你的错,与你……与你没有关系,你很好。”云若无语气异常温和地说着,脸上仍是那副慈祥亲切的微笑。
他说出了这句话,本已因受伤极重而眼神略显黯淡的眼睛里,竟又突然有了光彩,似显得很兴奋、也很欣慰。然后他接着对项飞云说道:“你的灵镜诀是祺瑞传授你的,是不是?”
不待项飞云回答,又道:“好。好。好。祺瑞还算有眼光,灵镜诀既有后传,这我就大大放心了。”
项飞云见初次见面之下,就因自己而受伤的圣师云若无,非但对己毫无丝毫怪责之意,竟还反过来劝慰自己,对己更是大加赞赏,当真是说不出的感动。心中更是倍感愧疚自责,忙伸手过去扶他坐好,激动地道:“前辈切勿再多说话,请抓紧时间疗伤。剩下来的事情,一切都有我来打理。”
云若无深切地看了项飞云一眼,笑道:“不要将我看得那样糟,放心,我还死不了。”说话时身子牵动,又是一阵剧烈颤抖,勉强再笑道:“这毒针果然厉害,晓音,看来晓音实是恨透了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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