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海侯心知没多少用,却也没真心阻拦侯夫人。
侯夫人道:“我从前只想着给她多添些嫁妆,现在想想,聪明精干的下人还是准备少了,得多添几房。还有,寻珠这个脾性,处得来的好友实在没有几个,我看忠勇侯府的这个小姑娘是个好的,人也聪慧,我们现在能帮便多帮几把。若是我们百年之后,她们能互相扶持,便也值了。”
定海侯笑她:“你想得可真远。”
可话锋一转,却又道:“反正也不是什么坏事,能帮便帮吧。”
侯夫人心里盘算了一番有什么能做的事,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道:“她这人材,我倒有些想给她介绍一桩婚事。”
定海侯道:“保媒拉纤可不是什么轻省活,一个不好,倒时你里外不是人。”
侯夫人道:“就算有这想法也要多观察一两年再说,看看他们到底适不适合,哪有贸贸然就去搭桥的呢,索性她年纪也还小,再留一年两年也没什么。”
定海侯难得来了兴趣:“你这是想拉谁的线?”
侯夫人道:“我那个外甥……”
定海侯一声嗤笑,却不是针对那个少年郎。
侯夫人眉梢高高吊起,气得用胳膊肘在他身上狠狠顶了一下,定海侯吃痛,却不吸取教训:“你外甥若听说是你介绍的姑娘,指定转头就跑。”
侯夫人的姐姐去得早,侯夫人每每见到外甥,都是当自己儿子一样教训的,闹得这小兔崽子怕极了她,一见着她就想方设法地逃。侯夫人想到这亦觉得有些无奈,只能被子一拉,不再搭理人了。
定海侯府这边点了头,剩下的事宋灯便交给了宋炀,她还有件事,要让人帮她悄悄地做。
宋灯其实并无把握这件事能瞒着宋炀,虽说宋炀将人给了她,也讲明不会插手,可他若是问起,底下的人多半还是会坦白。
但宋灯想,宋炀就算有疑惑,多半只会先放在心中,等确认了她想做什么之后才会发问。
那便到时候再说吧。
如果可以的话,她不太想对宋炀说谎。
宋灯要找一个人,一个生前就以脾气古怪著称,死后因一本遗作被称为神医的人。
宋灯从未见过这个人,却对他有不少了解。神医名为荀宁,如今约莫是四十岁,身量不高,人也精瘦,脾气很坏。荀宁给人看病有三不,病情寻常的不看,不合眼缘的不收,不听医嘱的不治。这些年来,荀宁治好了不少疑难杂症,也用了不少匪夷所思的治疗方术。
宋灯甚至知道,他还偷偷剖解一些无主的尸体,最后便是因为此事败露,他才被人当作邪祟,活生生给打死了。
在他死后的一个月,元孟派出的人才找到了他,只能带着他的死讯回来交差。
元孟那时发了好大的火。
因为所有人都说,这世上如果有一个人能治陈太后的病,那么那个人一定是荀宁。
离陈昭仪的病情彻底严重还有七年,她越快找到荀宁,陈昭仪的病被治好的可能便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