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饮冰对这满眼蠕动的怪影轻微的恶心，狠狠一脚将缠住自己那一株给踏碎了，思索着该怎么办。
他不打算再强硬地往外冲，他看出来这都是云隐消磨他灵力的花样。并且云隐既然能不断解体化形，那副君本人还真不一定就在这里了。阖上了眼，慕饮冰仔细感受这大雨滂沱中蔓生的魔气，他实在觉这一幕似曾相识。
——你闹够了没有？
脑海中无端地冒出这句话，慕饮冰忽然觉得这个场景自己曾经历过。
那个时候他是皓月仙尊，也是被魔族无端缠住。只是那些缠着他的小手是葡萄藤蔓，招摇的绿叶晃到他面前，讨好地摇一摇后，一嘟噜紫色的葡萄结出来。
皓月仙尊慕饮冰：……
——幼稚。
那画面中的他倒没用太微，只是一把扯开那葡萄藤，径自向前走去。身后便立即有人来拥住他。
——你别生气。
身后的人比他高些，拥着他时，下巴正好贴他面颊。那人抱着慕饮冰微蹭了蹭，在他耳畔悄声说着。
——这都是魔族的小玩意儿，以后说不定你还会遇着落地分化、迎风就长的呢。要破其实也很简单，你只要找到控制它们的阵眼，一击而破就行。
找到它的阵眼一击而破，说的倒是简单。可这一堆缠人东西的阵眼特么滴究竟在哪？
慕饮冰心中焦躁，想着要不再暴力一把算了，但他心中仍屏住了气。在他恍惚的、被葡萄藤缠住的记忆中，背后那人确实教给他怎样找出化形中阵眼的法子的；那是藏于纷乱中细微脆响。终于慕饮冰感受到了众多藤蔓中的微小空洞，轰鸣的大雨中突然想起呜呜的螺号，慕饮冰徒手捏住那宛如毒蛇般扭动的藤，应指而断后，一只不一样的蝴蝶显现出来。
迷蝶。
时隔多年，迷蝶又出现了。慕饮冰正想一把将它捏死，大雨中忽想起一个声音。
“不可，师尊！”
他的徒儿自大雨中提刀突来，窄刃一闪挑断蝶翼，立即有黑雾自断裂处涌出来。
云栈随即一手捂住慕饮冰的口鼻，一手护住师尊后脑，结结实实带着师尊倒在地上。
并且这姿势还是慕饮冰在下他在上的。
慕饮冰：“……”
徒弟，你这样子很不对劲。
运起弟子契感受一下，慕饮冰确认这真是云栈那倒霉孩子，而并非其他想乘机占他便宜的魔族。沉默了半晌，他这才拨开云栈的手，问道。
“你这是在做什么？”
“那只虫子里，有魔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