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乃皇后亲弟,行为不耻,可曾想过自己的举动会让家族蒙羞?”沈璧挣不开他的大掌,索性便由着他,试图言辞激怒他,谁想他静坐于旁,闭目养神,像什么没听见一样,也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
叶明远倒也自在,他脑子里还能想什么,只想着攥在掌心里的小手,竟比看着更酥软柔嫩,也不知道咬进嘴里是什么滋味。
哪晓得沈璧骂骂咧咧了一路,他便也耐着性子回两句,便不再搭理她,什么礼仪伦常的清高玩意在他眼里全是狗屁。
直到马车停了,他才松开她的手,沈璧捂着自己的手,竟觉得有些红肿了一般,气他,也气自己最终无力还手,下了马车那人像没事人一样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瞅瞅她,像怕她走丢了一样。
观星台上,来的大都是男男女女,举止守礼,眉目有情,不似她跟叶明远似的,看着一个像阎王,一个像借债的,一个张扬跋扈,另一个举止拘谨。
听说只要在孔明灯上写上祝词,将孔明灯放入空中,便可心想事成。两人在孔明灯上提字,本来沈璧见他守着一个,自己也去另一边写另一个,谁知这个没皮没脸的鼓捣完一个,又到她那里蹭灯写。
“诶,这是我的灯……”沈璧瘪着嘴,像被人抢食的丫头片子,样子些许娇憨,让叶明远为之一笑,他置若罔闻,专心写下自己提的字。
沈璧无奈,只得趁着孔明灯油未燃尽,笔锋用力赶着写完自己的祝词。
夜色温柔,馨黄色的烛光透过孔明灯的灯罩印着两人脸庞,鲜少这般静谧悠长。
叶明远时不时会看看沈璧,她的睫毛很纤长,淡黄色的烛光掠过的地方有一道浅浅的影子,像蝴蝶翅膀,颤颤微微,随着夜风扑腾。
沈璧只觉被人盯得难受,哪有人这么□□裸,直勾勾的看过她,正要发作,一抬头就对上他的目光,那人蓦地回过神,像被人撞破了什么,心虚得别过脸,自己写自己的。
“你什么时候给我渡功?”沈璧边写边问,孔明灯罩上的油蜡纸有些许浮墨,写了好几笔才写上去。
叶明远不答反问:“我见你近来功夫有长进,可有私底下偷练妙兴决?”
沈璧想了想:“每次解开禁忌之后,身体轻盈,我瞧着功法确也精进许多,便试着练妙兴决,可是……”
“胡闹!”叶明远气恼道,沈璧被吼得一愣。
他叹了口气:“你身体承受不住妙兴决的气劲,我下了禁忌,让你慢些适应这股气劲,每打通一处便能让你功法再精进些,待你禁忌全解除了,你再练妙兴决便如虎添翼,你若私底下偷练,没等身体适应,便是自寻死路。”
“哦。”沈璧淡淡答道,“为什么帮我?”
她一直想问他,叶明远凭什么帮她,他却说:“看不下去。”
沈璧皱眉:“什么看不下去?”
叶明远说道:“你武功底子虽好,想必年幼时下过苦功,却也学得杂乱,招式粗浅,欠火候,捡了本绝世武功,也不会参悟,又不肯跟我学好,连剑都使不好,底子再好也白白糟蹋了。”
“我?”沈璧竟不能反驳半分,“那该如何是好?”
叶明远继续埋头写,并未搭理她,沈璧无趣地别过脸,不再问他,他若真指望着沈璧能低头叫他一声师父,那太阳得从西边升起来。
沈璧却也无聊,问道:“我听说,你会画画,人人都夸明侯府侯爷画得一副好丹青,却单单只画老虎,前些日子我听说那几个老虎是找了你家里的猫儿摹出来的,旁的竟也看不出,我也是听阿碧说的,没想到你骗我说把猫儿烹了。”
叶明远抬头看她,“杀它倒没有,杀心确是有的。若为着这个小玩意撕破了兄弟间的脸面,不值当;若为着留住兄弟间的情谊,杀掉又如何。”他说得稀松平常,让沈璧心头一沉,想必猫儿的生死竟不是由着猫儿自己,而是由着主子心性,她相信,终有一天若真因为猫儿让两兄弟起了嫌隙,他会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