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尘一直在找猎物,觉着身边没了动静才停下来,一回头,发现初七还站在刚才的地方皱着眉不知在想什么。他想叫她,可张了嘴就是叫不出“初七”二字,想了想又拐回来走回初七旁边。
“你想什么呢?”
初七看着他:“我在想,我们这样狩猎是不是不好,它们以后万一修行成妖,我们这不属于在屠杀妖族的人吗?”
他有些好笑:“若是谁都能修行成妖,这世界岂不早就乱了。”
初七一想,也对,上次被寒殇抓到以后,他还让双喜给她弄野味来着....
说是狩猎,但也没多少成果,初七倒觉着扶尘的主要目的就是去放放风。回来的路上,扶尘总是时不时地偷瞟几眼初七,她明明和梦中的人一样,可那种感觉,那种目光,又觉着判若两人。
他问:“你平时可喜欢穿白色的衣裙。”
初七不明所以,想了想回答:“云尧修行的时候,弟子都穿青色的衣衫,平时的时候,我也穿白色的衣裙。”因为仙尊这样穿,她觉着很好看。
他有些吃惊地看着她:“你是云尧的弟子?”
初七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云尧的弟子,虽然在那里修行,可终究没拜师入门,她又不知道该不该说出自己的身份,便转移了话题:“你为什么待在这里啊?”她不怀疑他仙族的身份,可又想不通他到底是仙族的什么人。
他眸中好似一潭深水,既看不出清浅,也辨不出喜悲。
只听他平淡无奇的语气:“我母亲怀我的时候,身体日渐不支,有人说我不是正常胎孩,应该弃掉,母亲不肯,结果我出生的时候,母亲便仙逝了,我与常人相比,三魂七魄,多出一魄,视为不详,后来箜弈圣君为我占卜,说我命中有一劫,能否化险为夷,全凭造化。一来自己不详,不想连累族人,二来,既然是劫,总要躲开才好。”说及此,特意望了初七一眼。
“所以,你便一直云游在外,那劫难可有化险为夷?”
“不知道,想必是躲不开了,不过,想来我的造化也不会太差。”他看着初七,“现在你能跟我讲讲你的故事吗?”
初七抬头望了眼天空,思考着应不应该说,又该从何说起,看出她为难,他笑道:“算了,我们先回去吧。”
她跟在旁边,语气淡淡的:“其实我一直没说,主要是怕我会活不成,可对你们隐瞒,我又一直过意不去。我还有个名字,叫慕朝朝。我是魔尊慕远铎和箜弈神女的女儿,不过,我不记得这些,是慕晚告诉我的。我自小养在云尧,本来一直好好的,我没做过什么坏事,除了违背了仙令,偷喝霍夫子的酒。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才刚刚知道自己身份不久,神族的人就知道了,不知道为什么我明明什么坏事都没做,帝君还是要派人抓我,结果阴差阳错,我就从断魂崖上掉下来了。”回忆起不好的事情,她整个人都很难过,扶尘伸出手,停顿了片刻,还是抚摸了她的头。
她不知道为什么,可他知道。
那天晚上,她失眠了,一是难过自己,二是心疼扶尘。就因为他生来不详,所以这么多年,远离族人,忍着思念在外云游,他生来没了母亲,已经足够难过,却还要背着这不详的罪名愧疚地活着。
第二日,初七起得很早,便跑到灶房,精心地做了很多她拿手的糕点,准备送给扶尘。
扶尘本想去练功,结果一出门便看到了笑靥如花的初七,她举着一盘糕点,鼻尖还有刚刚蹭上的灰。
“仙君,这是我最拿手的糕点,你尝尝。”
他吃了一口,味道很好。
看着他吃,她在那儿摆弄着手指,不知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开口道:“我在云尧有一个最好的朋友,叫白灵,她是她父亲老来得女,大半辈子,求神拜仙地才得了这么个女儿,她母亲怀她的时候一直生着病,中途从楼梯上滚落,这孩子都没摔掉。有算命的说,这孩子天煞孤星,生来也是个痴傻,还会连累自己的父母,倒不如不要,结果她父母坚持,说只要这孩子能活,折上他们的命都行。”
扶尘抬眸,等待她接下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