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沈娴的心就往谷底沉了沉:“你这话什么意思?真出事了?”

    秦如凉道:“没有,我只是随口问问。”

    这下秦如凉要走,沈娴上前来便抓住他的衣角,斩钉截铁道:“定是出事了,你把话说清楚。”

    直觉告诉她,秦如凉不是这么犹豫迟疑的人,他肯开口这样试探她,说明就是有事。

    秦如凉道:“我去打听一下,回来再告诉你。”

    “你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了?是小腿又生病了?”她咽了咽喉咙,有些低颤,“还是,苏折?”

    秦如凉沉默。

    沈娴心头确认了一大半,咬牙道:“你要不及时告诉我,他俩不论是谁有何差池,往后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这样激他,他就会就范。他会告诉她的。

    果然,秦如凉回头沉声道:“反正迟早也瞒不住你。是苏折。”

    “他怎么了?”

    “朝中有大臣弹劾苏折,说他通敌叛国,与北夏有暗中往来,是北夏安插在大楚的奸细,请求严肃彻查。”他低头看着自己衣角上的手,白皙的手背青筋凸起,指节拧得泛白,蹙眉道,“他被抄家了,眼下正要送往大理寺。”

    皇帝暂时顾及不到秦府,原来是因为他把心思都放在了苏折身上。

    事情来得突然,让人防不胜防。

    朝中局势本如一潭深水暗潮涌动,现在直接有人带头掀翻了浪潮。

    通敌叛国那是大罪,当时皇帝即派人前往苏折家中抄家,并下令将苏折带往大理寺,由贺放主审,严加审问不得姑息。

    这个时候如有人站出来替他求情,则以同党论处。

    大学士被抄家了。

    这也是附近这一带居住的人流传出来的消息,但具体的外人却不知所为何事。

    好在秦如凉以前还算有点人脉,也是刚刚才收到这个消息。

    理智告诉他,他本不该把这件事告诉沈娴。

    可纸是包不住火的,瞒得住她一时,也瞒不住她一世。他始终也怕,会给她留下一生的遗憾。

    许是门外的天光太过刺眼,让沈娴感到刺眼晕眩,整个人都被留在了短暂的空白里。

    手里的书不知道什么时候滑落在了地上,被风翻开的那一页上,还留有苏折的批注,字字清晰,如他人一般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