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的方式是见不得光那类,不知由于何种原因,狐昀竟不封住碾廑哑穴,任由她惊天动地大喊大叫,将游乾叫了过来,他非但没能吃到羊肉,反惹一身骚,被游乾老鹰捉小鸡般拎起来揍得鼻青脸肿。
后来碾廑才明白,狐昀此举用意不过是在刺激游乾拂穹域可守不可触、触之必死的规则而已。
拂穹域的规则乏善可陈,那就是全心全意替域王效忠,做一条为他之令是从,为他而活的狗。他的一字一句都是金科玉律,是麾下所有臣服者的指路标。一旦他开始发号施令,底下的狗便需严守遵循,如有不从,或者违背,后果很严重。
最近域王不知抽了什么风,说道任务可以失败,但同门之间绝不能私殴狭斗,否则视为叛变。其实但凡出自拂穹域的刺客,无人不是踏着同僚尸体一步步杀出自己的命。域王训练的方式十分残暴,类似于毒虫养蛊。成千上万个候选人,争夺一个名额。域王将他们囚于一隅,互相厮杀,活到最后那人方算合格。但眼下早已过了训练阶段,他认为自己底下的臣子们个个都是万中挑一的栋梁之才,不能死在外头,亦不能死于同行,否则可惜;但若死在他手中,那是福祉,便不可惜了。
游乾此举动手在先,不论是何缘由皆算触犯禁忌,且他好像失了理智,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明之不可为而为之,倒也罢了,然他越斗越酣越上瘾,一发不可收拾,而碾廑,自顾自裹着被褥蜷在床角呆若木鸡。最后动静闹得太响,隔壁同门出场拖开游乾,将来龙去脉禀报于域王座下。
至尊金椅上的男人悬座殿堂之上,巍峨冷峭,半眯半阖着一双眼俯瞰匍匐于足下的杀手,那是他曾经最忠诚最得力的爱将,亦是虎伥。他怀里歪卧一女,面貌清纯,我见犹怜,埋头在他怀中一动不动,任由那双修长的手在自己身上为所欲为。只是,她娇艳莹润的目光却时不时似有若无的瞟向底下匍匐那人。
“嗬,我的爱将,如今羽翼丰满,竟连我的帝令也难入你耳了。不错,有出息,前程可望,远超我的预期。”
面对高高在上的这个男人,习惯了刀架脖颈而坐怀不乱的游乾亦情不自禁哆嗦战栗,这是来自灵魂的压迫与恐惧,但有些东西,可以在恐惧的氛围里给予人一反常态的勇气。他极度恭敬,看了眼那位清纯少女,谨小慎微的启禀:“属下自来奉域王为榜,那姑娘正是属下还没过门的未婚之妻,属下微施巡教亦在情理之中。敢问域王,倘若旁人觊觎王后,推己及人,深爱王后的您,该当如何?”
他对那个男人的脾性并非十分了解,但有一点,拂穹神域无人不知,那便是他宠溺王后之深,较之惜己有过之而无不及。
“唔,若换成是我……”貂裘绒袍的男人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怀中少女,问她:“美人儿觉的我应当如何?”
女人娇羞无限,春波嫣然的抬起了头:“天下有谁胆敢觊觎王的女人,除非是不知情者,但既是不知情者,出了格便不怪罪。妾身认为男人知幕少艾没有错,而不知情者无意犯罪亦没有错。”
一番审判裁决,游乾侥幸捡回一命。
但域王难容纛下叛逆之徒,他见派去屠戮碾家满门的狙击手久不成功,且杳无音信,大约是过程遇难。他要游乾将功折罪,前去援助,待大功告成,便恕其违逆之过。
他的态度毋庸置疑,给了三日时间,这是唯一的转机。
这可难倒游乾了,之前他将碾廑带回神域,并未公开她的身份来历,域王对此也没兴趣,至始至终不曾问过,他也就选择隐瞒。在听到域王亲口允诺自己能以功绩赎罪时,他暗中窃喜,不料竟又是前一桩任务,这下却弄巧成拙了。
不过,这其实对他的计划并无影响,之前他曾信誓旦旦的说过,要为碾廑尽忠,持刀杀人。而域王之令,只是让他更为坚定此心。
众所周知,拂穹神域是一帮神秘莫测的杀人组织,向来以交易营业。旁人高价指名道姓买其性命,域王若接了单子,收了佣金,便派遣杀手执行。
碾家之所以遭受拂穹域屠戮,不过是背后有人同域王达成协议,要灭碾家满门。归根结底只因一桩买卖,查出交易对象,然后将之毙了。一方缺席,这桩买卖便不复存在,域王既早已得了佣金,也没必要穷追不舍。
要想揪出幕后主使,可以从多方面入手。
刺客只负责杀人,执行任务,其他一切不得而知,是故除域王之外,拂穹域没有第二个人晓得交易对象的真实身份,而拂穹域却要替对方保密,不能泄露关于交易对象的半分线索。
然背后买凶的人究竟是谁?
既然跑来与域王交易,以买凶手段进行谋杀,说明对方有所顾忌,不敢与碾家起正面冲突。而对方为何非灭碾家满门不可?综合推断,约摸有两个目的,一是仇杀,二便是贪图碾家的万贯家财。若是仇杀,大可光明正大拼个你死我活,亲自手刃仇敌,方才快哉,不需要买凶谋杀。如此一来,主谋多半是出于第二种目的,因师出无名,恐怕遭人蜚短流长,所以才背后□□。待拂穹域将碾家屠干戮尽,立即窜出来渔翁得利,挖钱敛财捡便宜。
因域王主盈生意,所求并非黄白。旁人与他交易,基本以他所需要的特殊器物相交,可以是神兵利刃,亦或稀罕的奇禽异兽……他心高气傲,一向不屑打家劫舍,虽知碾家是只香饽饽,却从不觊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