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送完礼,正准备离去,眼神却在触及易长安时,那双平静冷清的眸子剧烈震荡了起来,径直地来到易长安面前,作揖问道:“公子可是易长安易公子?”
易长安一愣,蹙眉问道:“你是?”
小伙霎时兴奋不已,道:“在下曹大春,是西郊边上以打渔为生的渔民,前不久听了一场易先生的辩论会,心中煞是震撼,一直念念不忘,想要拜会易先生,却是自那后再也没有见过易先生。”
“哦?辩论会?”金洛洛好奇,易长安一个账房先生,竟然还会去参加这种活动。
“是啊,易先生对当今朝廷举办的春试,进行了大肆的批判,和反对的学生们唇枪舌战,剑拔弩张,那一场辩论会可以说是相当的激烈!虽然我只是一个捕鱼的,可也被先生当日的论点所折服,所以一直想找机会拜会先生。”
易长安有些不自在地捏拳咳了咳,不安地看了看身边金洛洛,随后又挪开眼神。
曹大春没有发现易长安的不适,仍旧兴奋道:“不知道易先生可收徒?我很想拜易先生为师。”
易长安蹙了蹙眉,道:“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账房先生,收你为徒怕是会让你失望。”
“不会的。”曹大春连忙否认,“我这辈子没有什么出息,一直老老实实地以捕鱼为生,眼光浅薄狭隘,但是我一直希望能寻得一位恩师,带我学得更多的知识。”
金洛洛插话道:“你也别妄自菲薄,我就觉得你挺好的,眼光也不浅薄狭隘。”而且受了恩惠还能不忘施惠之人,这样一颗感恩的心就很难得。
曹大春微微笑了笑,转头再次炽热地看着易长安。
易长安犹豫了一阵,终是说道:“我能教你的不多,你若是不怕失望,便来跟我学吧。”
曹大春霎时“扑通”跪了下去,寒气入骨的地面,曹大春仿佛一点也感受不到,只见他对易长安行了一个最大的叩首礼,大声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曹大春一拜。”
当日,易长安对多了一个徒儿似乎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日子还像往常一样,在账房做完了帐便开始拿出平常翻阅的书籍。第一日,易长安并没有教他什么知识,倒是曹大春,一见易长安要做什么重活粗活了,便上前主动抢过易长安的活,倒是让易长安忍不住对曹大春投去赞赏的目光。
今日的曹大春没待多久便回去了,他毕竟还要靠捕鱼为生,家里还有一个弟弟需要照顾,所以不能在易长安这里花费大量的时间。但是一个打渔的小伙,还能有如此强烈的求知欲,倒是让金洛洛佩服不已。
金洛洛学完字,回到丫鬟房,已是黄昏。冬日的天,黑得特别早,地上的积雪也已经积了好些日子。此刻的金洛洛正在她的丫鬟房里,用那少得可怜的炭火打算烧点热水泡泡脚暖暖身子,却在这时,“嘭!”,门被大力撞开。
冷风猛地灌了进来,金洛洛蹙眉看向门口,看到是那一张还算是有点小帅的脸,她咬牙忍了,但是她仍忍不住抱怨道:“我说,少爷,你进门后能不能顺手把门关上,很冷的。”
金洛洛冻得缩了缩脖子,伸手在炭火上烤了烤手。
叶轻裘的脸色沉了沉,这还是他第一次被一个丫鬟指使干活。不过,看到她确实是很冷的样子,叶轻裘忍了,回身将门给关上了。
“说吧,少爷这是又要吩咐我做什么活了?”金洛洛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叶轻裘没有回答,却是仔细将她的丫鬟房打量了一圈,然后在她房间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金洛洛蓦地睁大了眼,怎么感觉叶轻裘有一种要和她促膝长谈的感觉?
难道,是要将她赶出府了?
不会吧,这么快!冰天雪地的,还是大晚上,这要是被赶出去,黑灯瞎火的,她还能找到投宿的客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