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璧君最近才听婆婆说贺山搬到云顶了,她今天特意过来,顺便带了一堆别人送她的礼品,想看一眼好久未见的儿子,左等右等不见人。她鲜少与贺山交流,不好意思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等待的同时便拿起拖把把房间挨个儿清理了一遍。她有两个发现。公寓里明显有两个房间住着人,她一眼就看出来被子叠的方正整齐的是贺山的房间,而被子团成一个包的房间应该是贺山朋友的。
还有就是,陈璧君打扫背阴的房间时,一抬头看见一只黑猫静悄悄的盯着她,她没有防备,总觉得这猫蓄势待发的将要扑下来,陈璧君被吓的尖叫一声,匆忙跑出了房间。
她收拾完家务后,坐在沙发上休息,这时门开了。她闻讯起身,来人却不是儿子。
“阿姨你好......”沈智生也惊讶了一下。
“你好你好。”陈璧君回忆着眼前这人:“我们见过吧?”
沈智生点点头:“今年元宵节的时候。”
沈智生当年还念书的时候,总是乐于打破学校的制度流露出本性,比如今天不想去学校,那就不去。比如今晚想喝酒,不论身在何方,他都必须要喝。比如交白卷在答题卡上涂鸦,比如从来不写作业,从来不参加集体活动,比如学校让他往西他偏往东,比如和教导主任、校长之类的人物说话没大没小,并且死猪不怕开水烫。
他此时不是学生,陈璧君也不是他的校长,也没有摆出校长的做派,只一副贺山亲妈的样子,便让沈智生不自觉的挺直了后背,睁大眼睛聚精会神的听她说话,仿佛她能口吐金玉良言似的。
“哦,阿姨想起来了。”陈璧君恍然大悟,问:“贺山经常回来的晚吗?”
“没有,今天是因为有事。”沈智生说着,突然感觉这段对话很奇妙,贺山的亲妈问他贺山的事情。
“他应该快回来了。”沈智生又殷勤的说:“阿姨你吃过了吗,没吃的话我去做饭。”
“不用不用。”陈璧君摆手道,想到这事,问:“你们俩一起,都是你做饭吗?”
“他....”他不太让我做饭。沈智生咽下了这句话,说:“有时候我做,有时候叫外卖。”
“叫外卖多不健康呀。”陈璧君皱眉,说:“来不及做饭的话,回荣禾园吃去,离得也不远。”
沈智生点着头笑,对于贺山妈妈这样不拿他当外人的话,不论是礼貌还是善意,他都语言匮乏的不知怎么回应。
当气氛沉默下来,沈智生胡乱想了几句玩笑话,陈璧君打算了解一下这个孩子的情况时,门开了。坐在沙发上的两人条件反射的看过去。
贺山提着一个被灰布盖着的大盒子进了门,他忙碌了一天,稍显疲惫的神色中却透露着一丝兴奋。家里除了沈智生之外,还有久未谋面的陈璧君,两人坐在沙发上,一副谈话的架势。沈智生僵硬又板直的立着,十分像被老师训话的学生。
“妈。”贺山打了声招呼,把盒子搁在了门口。
“哎。”陈璧君起身走进他,说明了来意:“我听你奶奶说你搬出来了,所以来看看你还住的惯吗。”
贺山看了一眼在一旁紧紧攥着一只玻璃杯子的沈智生说:“挺好的。”
“嗯,妈妈知道你比较独立。”陈璧君说心里话,她也回头看了一眼沈智生。
沈智生感受到目光,抬起头腼腆的对着母子俩笑。
“和朋友住在一起互相照应,也不会太孤。”陈璧君拎起包说:“那我走了,你们做点饭吃,别叫外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