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了为什么不睡。”贺山的声音里带了些严厉。
沈智生立马关了电影跑上楼,他不敢靠贺山太近,怕他闻到自己身上的烟味,小声说:“我现在就睡。”
贺山进了房间,沈智生不由的松了一口气,也回自己的房间睡觉。
其实他知道,贺山眼里的自己是什么样子,估计这次发现他抽烟,一定人设崩塌了吧,会不会觉得自己看错了人。
他辗转难眠,直到凌晨才睡着。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中午,山里传来啼啼鸟鸣。沈智生揉着干涩的眼睛,抓起手机一看,已经中午十一点多了。
他暗自恼恨自己晚上不睡、白天不醒的习惯怎么贯彻的这么到底,贺山也不知道忙完了没有。
他从床上起来,没顾上洗漱,蹑手蹑脚的探出个脑袋寻找贺山,看见他正坐在一楼的大厅里看文件。
“醒了就下来吃饭。”贺山听到响动,抬眼说。
“嗯,哥,我马上好,你等我一下。”沈智生匆匆回屋洗漱,下楼的时候,已经有人把午饭送到餐厅了。
沈智生与贺山相对落座,两个人沉默的吃着饭。
“吃完饭回城。”
“什么时候回城里?”
两个人同时说,沈智生挠挠鼻尖,看贺山没有提昨天晚上的事情,他也就闭口不言。
在他和贺山认识的这些日子里,他能感受到的贺山,一个沉稳内敛的男子,交谈中经常会提起自己的家人,生活作息及其健康规律,没有不良嗜好,平时穿休闲的运动装,工作时会穿铮亮的西装和柔软的棉质衬衫。
年轻人的身体中似乎住了一个自制且规律的年长男子的灵魂。
而沈智生犹如一个顽童,生活日夜颠倒,抽烟且喝酒,对一切事物不抱有欲望,对不同的人有着不同的多面性。常常发呆,脑子里却空无一物。热衷于自我毁灭,撕掉自己的画就是一种途径。喜欢辛辣刺激的食物,并不在乎肠胃的感受。
他的本性隐藏在深海,在日光照耀不到的地方。粼粼的水面是人们看到他的样貌,贺山看到的也是如此。
归程略显沉闷,沈智生刚睡起来,坐在车里愣愣的看着窗外疾驰的风景。贺山一直和什么人打着工作上的电话。沈智生回头盯着逐渐远去的翠华山,好像在告别,他预感他们再也不会相见。
贺山照旧把他送到幸福里门口,两个人平淡的告别。
嘻嘻一天一夜没见到沈智生,显得格外热情,围着他不停的打转。沈智生往猫碗里倒了新的食物,蹲在一旁看它吃完。就把他抱起来做到床上,无事可做。
他抱着嘻嘻在小房子里走来走去,心里空落落的,仿佛小时候学校里的小伙伴要和他绝交的情绪漫延,又好像自己预料到的结果如期而至的自嘲。
他翻出昨晚画的贺山的速写,抱着嘻嘻又回到床上:“嘻嘻,给你表演一个独门秘技。”
说着,他唰唰唰的把画纸扯烂扔到地板上。怀里的猫咪不安的扭动起来,沈智生的暴力欲望好像被撕烂的画激起,脑子里升起可怕的幻想:好想狠狠的捏爆小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