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靖看着刺空的剑和突然滚下去的王絮儿,嘴角抽了抽,这是第二次刺了空,这女子是不是运气太好了。

    陆湛听见声音迅速走过去,可只堪堪看到一个人影翻滚了一圈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爷,这?”吴顺跟过来低头请示。

    陆湛摇了摇头,有些人命大,是收不走的。

    王絮儿略微动了动手指,还好,还能动,可是全身的痛让她头晕目眩,恨不得马上一死了之,可她不能死,也不能睡。

    她死在这,怕过几天就会被野狗叼走,没人知道。雨势一下猛起来,雨滴在身上犹如一把刀刮在身上,王絮儿想静静躺一会也不行。

    睁开半眯的双眼,望向模糊不清的山顶,至少没有人下来,也许他们认为自己不死也会残废,报不了消息。也幸好他们这样想,没有来给自己补一刀,不然她今日怎么都得死。

    回府回不了,她现在只能回家,艰难的撑着起身,看着没有反应的右腿,王絮儿苦笑了一声,撑起身子拖着右腿,她这辈子的命可真苦,好不容易一年的好日子又没了。

    ……

    春去秋来,四年时光匆匆而过。

    江南同理镇李家村,重峦叠嶂,烟雾缭绕,黄土黑瓦房错落有致成包拢状。

    一群满是泥巴的孩童在田梗上欢快的奔跑,稚子的笑声,偶尔的吠声,随风而来的菜香,组合成一副世外桃源。

    离李家村东面一里处,坐落着一座与村落格格不入的灰白徽式建筑小院,漆黑的牌匾上写着李府二字。

    简单干净的小院内,梨树下两个婆子坐在石凳上翘着二郎腿懒散的磕着瓜子。

    “啧啧,昨天张二把子从杭州回来,听说李老爷又纳了一房美娇娘,那模样貌若天仙,”一脸横肉的李婆子磕住瓜子啧啧的叹道,然后鄙意的望了一眼主房。

    “李老爷是谁,方圆十里唯一一个当大官的人,哪个村不羡慕我们村,就是同理知县都对他客客气气的。每次回村的气派,给我们的打赏都够我们半年的生活了,这样的人,哪个人不想攀着,要是我在年轻个二十多岁,我也会想着去试下,”矮瘦的王婆子吐掉嘴边的瓜子壳一脸笑道。

    “啧,就你这皮相,怕是做老爷的丫鬟都不够格,”李婆子在旁斥笑道。

    “也是,我也就是想想,可是有些人就偏偏不知好歹,仗着一脸皮囊相,”王婆子音调提高,顿时整个院子都听到了。

    “哼,这也是她活该,放着府里的姨娘不好好当,偏偏要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我要是李老爷,没有把她浸猪笼算好了,”李婆子满脸嫌弃。

    “就是,这种人活该被阎王勾走,居然还好好的活着,真是老天不长眼,连小孩子都下的了手,真是造孽,”王婆子连忙附和的诅咒。

    “府里都三个月没有派人来了,我看呐,李老爷现在有了美娇娘,肯定把她忘的一干二净,再说这种女人手不能提,肩不能抗,连我们这些婆子都不如。”

    “就是,不知以后会变成什么样。”

    主屋一明一暗,里间窗下简单大气的木椅上,一身淡蓝裙衫的王絮儿低垂着头,左手拿着刺绣框,右手娴熟的一起一落,整个人淡入菊,温和安静,绣完最后一针娴熟的打了个结。

    看了一眼绣帕上像样的兰花,王絮儿露出一丝笑容,果然练几个月有了进步。听着外面大声说着她的坏话的声音,随意的摇了下头,把布从框里拿出来放到装满针线的小簸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