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时节,山里的树疯狂抽条,已经生长得很浓密,新长出的叶片是嫩嫩的绿,大风刮过,去年的旧叶才开始哗哗地掉。
漫山的树都在跟着风响,溪边,山势平缓处的树荫下,铺了一张凉席,凉席上又垫了床软褥子,楚南楠正躺在上面睡觉。
昨晚消耗过大,夜里宿在山洞,早上又起雾,楚南楠一直没休息好。
天亮太阳升起后,气温回高,她才稍微感觉舒服些,谢风遥给她找了这块地方补觉,自己在不远处的溪沟里洗衣裳。
老楚是个讲究人,清洁虽然可以用法术解决,但总没有用水来得舒心,小徒弟牢记她的各种习惯,尽心尽力侍奉,这些好处,也一并让楚南楠享受了去。
四野无人,谢风遥换了男装,挽着裤腿站在溪水里,两条小腿修长笔直,衣摆掖进腰封,黑发束了个高马尾,发梢随着他弯腰、起身的动作在肩头荡起。
这时,他将一件嫩绿色小衣从清澈的溪水里捞出来,那衣上好几根系带,下摆绣了几个小莲蓬,可爱得紧。
这件衣裳怎么这么小,没见师尊穿过啊,少年好奇地将那件衣裳在自己身上比划。
他迷惘的研究了一会儿,又看向自己那件晾在绳子上迎风招展的胸罩,倒吸一口凉气,瞬间神思通畅,面颊通红,小衣也刚从沸水里掏出来般的烫手。
这么一怔神,衣裳从指尖滑落顺着溪水漂走了。
反应过来,谢风遥慌忙去追,脚下一崴,整个人都扑倒在水里。他爬起来飞快看了一眼尚在熟睡中的楚南楠,疾跑往下游追。
回来的时候,他满身狼狈,左手握着布料丝滑的小衣,右手提着两条在涧洼里捉的肥鱼。
快晌午,日头偏移,楚南楠被晒醒,撑着胳膊坐起来,迷迷糊糊间视线在周围扫了一圈,捕捉到一片不同于山间景色的白。
两棵大树中间牵了一条绳子,绳子上晾着洗好的衣裙,轻薄飘逸的裙裾随风飞舞着,谢风遥藏身其后,正在换衣。
少年脊背微弓,腰身窄瘦,背部紧实的肌肉轮廓随着他动作浮起,充满了蓬勃青春的力量美。
视线下移,顺着脊骨流畅优美的曲线滑到尾椎,一左一右两个小小的腰窝。楚南楠不自觉捂住了鼻子。
这是我能看的吗。
她一时竟忘了移开眼,可惜少年很快穿好中衣,最后从视线里消失的是他笔直小腿下细长的脚踝。
楚南楠摸着鼻子,不自觉吞咽了两下口水。
谢风遥换好,弯腰收拾起弄脏的衣裳准备拿去洗,不经意回头,看见楚南楠已经坐了起来,正低头揉眼睛。
他心跳顿时如打鼓,咚咚咚,趁她不察,忙将那小衣胡乱塞进怀里,这下可好,整个胸膛都揣了一块红碳,开始发热发烫。
大风刮过,衣裙飞扬,树叶漫天飞舞。两个人,隔着一条小溪和晾衣绳,各怀心思。
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谢风遥兀自忙忙碌碌,在溪边架起锅熬鱼汤,楚南楠倒下去背对着他装睡。
他熟练操着匕首剖鱼,手上动作干脆利落,心却飘飘忽忽不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