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鸟再次醒来的时候,身处一间昏暗的地下室。

    她被铁链拷着,周围空无一人。无疑,肯定是那些仆人把她抓回来了。

    她不知道这座别院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

    试着动了动手脚,链子随着手臂发出金属碰撞的声响。没有钥匙很难解开拷在她手上这玩意。更别说白鸟的四肢还在隐隐作痛,这具躯体太羸弱,没摔断腿就已是万幸。

    “我的计划还没达成,你还不能走。”

    那个少年果然是冲着方时舟来的。

    都怪这具身体的魔力被封印,白鸟感知不出他是人是妖。甚至迟钝到没察觉到他踹过来的那一脚。要是以前,白鸟当然能避开。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又莫名想起了朱砂。那个已经死去的男孩。

    她曾经送过他一条朱红色的发带,因为到了夏天他也总是披散着一头黑发。

    起初他不敢收,白鸟说你不要我就扔了,少年这才敢接过去。沉默了一会儿,低低地说了句“姐姐,谢谢你”。

    他一向如此,乖巧,温驯,逆来顺受。

    同样的年纪,也不知道那个敢临空一脚踹她下树的少年怎么就和朱砂差别这么大。

    换成以前谁敢这么对她,她早弄死对方了。

    腹诽了一会,白鸟把注意力重新拉回来——她不能总沉浸在过去的伤心事里,只有找机会逃出去,才能为那个男孩复仇雪恨。

    也不知道自己昏过去后又过了多久,她祈祷方时舟最好还没处理完郑悦的事。

    仆人看来没给她喂药,把她拷在这里以为就能关得住她。

    他们怎么就不想想,分明有这样的地方,为什么方时舟还非得派人一刻不离的看守。

    禁锢她手腕的铁拷有一个小小的钥匙孔,白鸟眯着眼看了会,抽出头上的发簪,拿嘴叼着一点一点在孔中捣鼓。

    老实说,她当了一千年的妖兽。被道人追杀、禁锢,都是常有的事,逃生本能练得炉火纯青。

    这种铁拷和那群道人的玩意比起来,小儿科中的小儿科。

    不出半刻钟,白鸟松开嘴,发钗和两只铁拷一齐落地。

    方时舟,你堂堂仙君,连个仆人都管教不好。要怪就怪你自己的自负吧。

    白鸟哼着歌甩了甩酸胀的手腕,迈着楼梯往上而去,到门口时她静了静,没听见脚步声。

    如果她昏过去的时间不长,那为郑悦打抱不平的百姓应该还没散。这个时间,仆人们很有可能还在守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