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悯往后退了一步,正好撞在梅树树干上。

    傅询问:“这就要回去了?”

    偏殿里那么多人,好容易把他骗出来,哪里有看完梅花就放他回去的道理?

    偏偏韩悯还不大懂得:“陛下还有什么事情要做吗?”

    傅询吹灭灯笼,一只脚挤进韩悯的双脚之间。

    花影深深。

    偏殿里一行人歇够了,要了些颜料笔墨,将大张画纸铺开。

    他们一群人里,柳停善书画,他挽袖执笔,站在画案正中,点染晕皴。

    江涣抱着手站在他身边:“系舟,把我画好看点。”

    而后殿门响了一声,众人一起抬眼。

    韩悯一手抱着梅花,一手牵着傅询,从门外进来,两颊不自然的绯红。

    见他们都看过来,便低了低头:“给你们也折了点梅花。”

    楚钰用手肘碰了碰柳停:“快快,把韩惜辞也添上去。”

    柳停用正红的颜料晕染,寥寥两笔,在纸上勾画出一个身形瘦削的青年。

    韩悯将梅花塞给傅询,走过去看看:“师兄这是在画什么?”

    “行乐图。”

    过了年,定渊二年开春祭天。

    也是在这日,原本在邻水三郡试点的新法推到五个郡县。

    又过了三年,齐国开始全面推行新法。

    定渊五年,被宋国割让出去的西北十五个重镇陆续建起数十个马场,骑兵训练卓有成效。

    直至此时,在渭水北岸苟延残喘了三年的宋国才知道紧张。

    宋君再次惊醒梦中,又一次想到了三年前南渡渭水的公孙论老先生。

    以出使的名义,宋国请尊齐国为宗主国,宗主国断然不会对属国出兵,这是宋君的意思。

    公孙论虽然不愿低头,但还是禁不住宋君再三恳求,以高龄残弱之躯,再次南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