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够狠心,不够直达目的,这是季祯为前期失败作出的总结。

    或者说,一开始季祯的思路就错了。

    江熠是什么样的人?不是路上随便能碰见的阿猫阿狗,像西陆说起江熠时崇拜的语气来看,江熠在修士之中也便十分得脸。要到那份上,什么禁欲清净,岂止练练一两成,恐怕他就是一块捂不热的石头。

    季祯仰面朝天躺在软榻上,手中随意把玩着软榻角落里放了有一阵的锦盒,摸来摸去又翻着锦盒盖子打发思绪。

    季祯想起第一回见到江熠时他讲的什么心性坚定不动摇,又什么无欲无求之类的言语,咂巴了下嘴巴,越发觉得是这么一回事。

    光是从记忆中搜寻到江熠面色无波,当他眼前劈死个人都不变脸的模样,季祯心里就是一股恼火,他闭着眼睛猛一拍锦盒,力气大了些,一下将锦盒的盖子给拍塌了一半。

    季祯自己吓了自已一跳,睁眼转头看去,那塌了一半的锦盒里面露出一块玉料的边角来。玉的质地很是一般,放在季祯眼里基本和垃圾无异,可这会儿他却定睛专注看过去,人也跟着坐了起来,伸手一下从那刚被自己砸出来的窟窿里把东西给整个掏了出来。

    好大一条玉。

    季祯本没想起是什么,等一掏出来差点觉得烫手给甩出去,不过到底还是捏住了,给轻手轻脚放到了榻上。

    他想起来这是什么东西了,那些锦盒还是望舒当初假扮成自己的模样出去买来的,都是些不好放在明面上讲的物件来的。

    季祯胆子大,但说白了还是个童子鸡来的。家里头自小又是当宝贝养大的,像他两个哥哥如季祯此时一般大的时候,房里早已经有丫头侍候,经过人事了。只到季祯这儿,他母亲反而不让,嫌普通人污浊了她的宝贝儿子。季祯在宜城时,也是和自己的侄子辈儿的人玩的多些,与他同辈分的全是能当他爹的年纪,也不会和小辈说这些。

    至于那些侄子辈的,那虽然和季祯一般年纪,也都知晓这些,但没有一个敢带着季祯走这些歪门邪道的,唯恐腿给家里长辈打断。

    季祯有几分纨绔名声,但招猫逗狗的事情做得少,在外头听听戏吃吃茶还不如家里的好,有时候懒散劲儿下去了,倒打猎骑射玩的多些。

    季祯虽然断不是什么不让看不让做就不做的人,不过从前对这些男女或者男男之事的确也毫无兴趣,只知道大概机制,却不懂有什么趣味在。

    此时盯着望舒买来的奇巧东西,只犹豫了片刻,便伸手将那一堆锦盒全都打开了。

    里头不仅有明摆着就知道时什么的东西,还有些季祯一眼看不太懂的。

    第二个锦盒里就调出好几个小人来,那几个小人的雕工实在很一般,巴掌一般大的东西却连五官都没怎么雕刻清楚。季祯有些嫌弃地拿起来,上下看过才发现原来这东西是要两个组成一组的。

    他又摆弄一阵才凑对一个,两个小人啪嗒一声结合在一起,一个猛顶了另一个一下,脆声响得季祯肩膀都跟着一缩。

    季祯吧另外几个小人一一组合起来,才发现五组小人是一系列动作,五官没有雕刻出来却有他的精妙之处在。如此一来这东西有些男女莫辨,又可让看官自行带入想象。

    至于那些铃铛绳索,季祯琢磨好久也琢磨不出这是什么东西,最后只能放到一边,自己趴在茶几上红着脸看那几个小人。

    季祯伸手戳其中一个小人的后腰,不知触动了什么开关,轻轻一戳,那小人便猛往前撞。

    玉料碰撞不休,好几声闷响后才停下。

    玉料变成了季祯脑海里面的画面,且一下具像化带入了自己和江熠的脸。

    他的心砰砰跳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