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大顺胆战心惊小半天,此时小心抱着季祯一条腿露出两个脑袋来看着南华峰的修士们,面色忿忿,嘴上不敢说,心里却给季祯加油鼓劲儿,巴不得季祯再骂狠一些。
季祯早在想到用这一招对付望舒之前,便想过若是被发现后该怎么自圆其说,此时自然不怕怀讯扣帽子下来。
季祯本来想找个趁手的兵器再打过,此时也消了点气,对西陆又招招手柔声说:“西陆,来。”
怀讯被季祯一骂,脸上有些挂不住,“本以为你只是虚有其表,原来还长了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巴。”
他话语里多少带着些轻蔑,不管是早就有之还是此时为了挽回颜面而口不择言,对季祯来说都触及他的心病,活想让季祯一剑捅穿了他。
季祯低头看向梦大顺,问他:“你给我说说,他们方才为何要杀你?”
梦大顺已经不哭,不过季祯一看向自己,它立刻卖可怜地擦了擦眼睛,装作抹掉那不存在的泪珠子,鸡贼道:“我一说我是江熠炼化的,他们就要杀我,我也不懂这事什么意思咧,祯祯这是为什么啊?”
事实的确是这样,但梦大顺这么一说,那不对味的感觉便更浓了。
南华峰几个子弟连同怀讯,本身的确对江熠抱有敌意,但行动上不可能明目张胆说因为江熠而对梦魇动手。梦大顺一说,不仅把这点点破,还强化了几分。要怀讯他们再说只是为了除魔而动手就不那么站得住脚了。
“是啊,这是为什么,难道是同道相残,用无辜魔物开刀?”季祯反问怀讯。
矮个修士沉不住气:“你胡说八道,什么同道相残,根本不是这个梦魇说的这样。”
南华峰与云顶峰不睦已经不是秘密,然而光明正大捅破这点还是不妥。况且现场并不只有他们和江熠,还有一个不知门派的小修士,作风还很是一板一眼,到时候事情传出去,于他们南华峰总归不是什么好名声。
季祯却因此一挑眉:“那你的意思是你们无缘无故就要致一个无辜的,被炼化过,已经向正道走的,毫无还手之力的魔物动手了?”
梦大顺不忘此时告状:“他,祯祯,就是他还抢了我的灵药。”
矮个修士脸色发红,随手将掌心的药丸扔向梦大顺,“我不过是怀疑你偷药,怎么是抢?”
梦大顺忙不迭伸手将药接住,拿在手里吹了吹,小心捏好,有了靠山便狂起来,嘴上瓮声瓮气道:“哼,也不知方才是谁威胁我二叔,不给你药就把我杀了,黑心鬼。”
它说着又向季祯解释:“祯祯这药可不是我偷的,只是你给我两颗,我藏了一颗没有吃罢了,后面遇见我二叔,我就想让我二叔带回去,好让我弟弟妹妹有些长进。”
本来四散奔逃的那些小魔物就都没有跑远,在结界的另外一遍小心翼翼观察着这边的动向。
梦大顺二叔本来已经吓得快要晕厥过去,此时好容易吊着一口气,怯怯地躲在结界后的一棵大树后面看着季祯这边。
梦大顺看看手上的药丸,又看看自己二叔,抬头问季祯,“祯祯,这药丸我还能给我二叔带回家去吗?”
季祯顺着梦大顺的视线,看见一个比梦大顺大一号,黑漆漆两个脑袋像煤球的梦魇,本来是个实在没眼看的长相,但偏偏带着股子老实巴交的气质,颇为矛盾。
“你二叔吃了多少人啊,这么黑。”季祯皱眉。
梦大顺一瘪嘴,“我二叔从没吃过人,长得黑是因为在魔界少有灵气,只能受魔气浸染,我弟弟弟妹妹比他还黑呢。”
季祯干咳一声,为自己的刻板印象感道歉:“是我失言了。”